薄湄笑着摇头,“都是我活该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瞧她笑得无奈,吴就说:“你别想太多,孕妇情绪不稳定是常有的,她身边也没人陪着,京里的事情还没了结,小欢喜一时半会儿也回不了南方,我们北方这夏天,她是肯定耐不住的。”
“……”薄湄低头吃了一口饭,正寻思着什么呢,詹就开口道:“要是小欢喜想回去,我可以派专机送她回去。”
“……坐飞机多不安全。”薄湄捏着筷子说。
詹喝了一口汤,不咸不淡的问道:“那你说,坐什么安全?”
“现在这局势坐什么都不安全,北方人恨不得吃了她。况且……况且她肚子这么大,人又那样虚弱,我看……在京里养着不是挺好的嘛……”薄湄越说声音越小,她观察着詹的神色,说着说着就不再说话,她僵硬的转开话题,看向吴说:“我听说你母亲快回来了,到时候你要怎么交代你的‘小夫人’不见了?”
“我就说她说出玩了,玩好了自然就回来了。”吴吃了一口菜,詹看了一眼吴,“洱善,你自己的家务事我们都不会插手,你自己好好处理吧。”
她这语气显然是不满意吴顺口胡说的理由,吴洱善想了想,“这事情是交代不了的,谁要是真愿意看我交代,那我只能往实情那里交底了。”
薄湄眨了两下眼睛,她低下头去。
这时薄洄开了口,把话题引到那些琳琅满目的房子上,吴也顺势开始谈收购,她一套一套的,薄洄只能用力摆脱那些商人的套路,他问起薄湄的意见,薄湄就开口道:“有两处宅子是变不了现的,应该过几天就会变成政府用地了,你不用头疼那两处的,其余的,留三个就行了。”
“看你漫不经心的,原来心里也有块明镜。”詹赞许的给她夹了菜,薄湄自谦的摇摇头,“都是你父亲的美意,我和我弟弟都不敢辜负。”
这顿饭吃下来,诸人心里都立起了一块明镜。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都要用这块明镜照照自己,照照旁人,也照一照来路和去路。
——————半步猜作品————————
夜里的房间安排是“顺理成章”的。
主卧当然归现在这个薄宅的主人詹半壁,最大那间客房归吴洱善,薄湄的房间里睡着温禧,原先薄洄的房间仍旧归薄洄。
谁知道薄湄睡哪儿?
反正薄湄从厨房出来,大家都已经进了各自的卧室,她上二楼的时候,只觉得二楼一片寂静,这安静令她颇为胆寒。
谁告诉她,她该睡哪儿?
薄湄先是偷偷摸摸去温禧那儿看了一会儿,确认她睡得香甜之后又去了薄洄那里,薄洄正看书呢,见她进来颇为意外。
“你还没睡?”
“你们全都把房间占了,我能睡哪儿?”
薄洄摇头,“姐姐,恕我不能收留你。你还是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薄湄翻了个白眼,“我来是要跟你讲,不要再惹小欢喜了,她怀着身孕,本来就比我们所有人都辛苦。你做什么要去挑衅她?”
“好好好,全都是我的错。我今后再也不挑衅她了。只是姐姐,你因为一个孩子就对她俯首称臣,你可想好了?一日居于人下,就一生居于人下。”
“人上人下都好,怎么都好,只求你别再扰她气她,她心里已经够苦了。”
“我看你也是吃尽了苦头。”薄洄今夜遭受的冲击太过严重,他对国外的开放风气非常能接受,可回到国内,这风气现在就在她姐姐身上盛行,他就难以接受了。
作为男人,他很想提醒试图在她们三人中间博弈的姐姐……她正走在一根极细极脆的钢丝上,那条钢丝下不是万丈深渊,就是十八层地狱。
温禧看她的眼神就像是要扒了她的皮。
别看吴洱善总是一脸笑意,她看她的眼神可像是要讲她敲骨吸髓,整个全吞下去。
至于总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詹半壁,谁知道她会不会想着挖开她的心,吸干她的每一滴血?
………………
这三个人,都是不好相与的。
而夹在她们三人中间的薄湄……
“姐姐……”薄洄刚张嘴,薄湄就捂住他的嘴巴,“我知道你要和我说什么。但还是请你不要说。”
“………………”
薄湄解下耳环,在薄洄耳边说:“这是我差点赔了小命拿到的基地钥匙,剩下的,就是找到那基地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按兵不动。”
“姐姐,我怕你为了这三个女人粉身碎骨啊。”
薄湄轻笑出声,摊手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什么来着……况且我也死不了,做不成鬼。”
薄湄的自嘲带着一万分的苦涩,她隐约知道自己将要走到什么地步。
夜深了,她必须去睡了。
薄湄面容冷峻的离开了薄洄的房间,薄洄则捏着那个耳环说不出话来。
就这样站在走廊上,她一时也不知道要去哪一个房间?要不沙发上将就一晚?
薄湄连连摇头,如果她那样做了,明天恐怕又是一场风波。
过了良久,她……朝主卧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