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月深吸了口气。
她强迫自己转过头去看着谢琅,直直地望进他的眼里,道:“我也错了。”
有话就该直说,藏着掖着只会让两人之间的隔阂与距离逐渐扩大,上辈子的他们就都犯了这个错。
她以为自己会吸取这次的经验,没想到这次仍差点重蹈覆辙。
谢琅整个人霎时愣住,懵了一瞬。
他抿起了唇,下意识摇头道:“不,是我错了,怪我没能及时发现你情绪的不对,是我没能早早地同你坦白心意,才让你会错了意。”
心底生出些许慌张,他着急地握住了她的手。
语速飞快地道:“明月你相信我,我真的已经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以后定然不会再做出这种事,你别……”
他的话还没说完,薄唇就覆上了一只手。
谢琅顿时又是一愣。
薛明月抬手捂住他的嘴,让他强行闭嘴,杏眸含着极为复杂的情绪。
很轻地叹了口气,她偏了下眼,开口说道:“谢琅,我想我们都该好好冷静一下,一味地认错解决不了问题,我也……需要时间去考虑以后。”
她中间顿了一顿,挪开了视线。
那些发生过的事已经无法改变。
纵然现在知道另有隐情,也无法改变当年受到伤害的她的感受。
人至少、也不应该栽进同一个坑两次。
薛明月垂头丧气,为自己近来生出来的动摇的心思而感到羞愧,可她现在真的没办法、也做不到……对谢琅视若无睹。
可见人不能长得太好看。
看到他那张脸浮现出低落落寞的表情,她总会可耻地为此动摇。
…
相较于定远侯府的安逸,皇宫里可谓是发生了巨大的震动。
廉东树手握着犹如烫手山芋的‘证据’,飞快地进了宫,将这些‘证据’递到了景平帝的桌案上,而自己站在台阶下,低着头没敢说话。
整个殿内犹如一片死寂。
就连素来体察圣意的大太监刘慎都把握不准圣上的心意,更遑论其他伺候的内侍,纷纷被吓得两股战战,连脑袋都不敢抬起头。
过了不知道多久,龙椅上的景平帝终于开了口,眸光沉沉。
“廉卿,这些东西你是哪来的?”
廉东树在心里叫苦不迭,面上却不显,拱手回道:“臣不敢欺瞒陛下,这是谢小侯爷转交给微臣的,微臣看了之后,自觉事关重大便马不停蹄地来见了陛下。”
景平帝面色阴沉,语气听不出喜怒。
“哦?那廉卿认为,谢卿为何会调查朕的三皇子?”
廉东树垂眸,态度愈发恭谨:“回陛下,臣听闻不久前徐家小姐当街拦了定远侯府的马车,认为其父入狱是定远侯夫人与她的私怨,欲求她放了其父。”
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且当街直指定远侯夫人不救自己的父亲,是为不孝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