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平在视频那头传来一份视频,“蔡韵跟温小姐去商超,因为没有停车位,让温小姐现在咖啡店等她,接着就遇到了温小姐的前夫张应。视频中显示张应慈有肢体动作,只是角度问题无法知道他说了些什么令温小姐如此恐惧。”
谢琛没说话,屏幕上视频缓慢播放,随着进度条一点点延伸,他脸色铺染寒气,眼神跟着沉翳。
等视频播放完,谢琛又问,“店里有人证?”
“声音小,大部分都以为两人是情侣。只有一个店员注意到了,说杜柔柔去卫生间以后,张应慈就坐到温小姐身边,以为是三人之间情感纠缠,只要不要闹出事端,他们一般都不管的”
谢琛归置好碗筷,走到书房,点了一支烟,烟雾很快在空中蕴集,“上次昌州囤得最多的那几家公司查得怎么样?”
管平的脸变得严肃,“刘市长叫停土地出售以后,还是有三家之前谈妥的公司成功签了合同,背后或多或少都有张应慈的影子,牵桥搭线或者指点明路。”
“跟刘市长透个信,他在前面一心发展昌州,总不能叫人在后面挖他墙角。”
“……”管平有些犹豫,“谢总,虽然都是张应慈出面,但我总觉得这几家公司背后跟杜建平有关,他和李璨的关系我们还没有查实,现在举报张应慈会不会打草惊蛇。”
“我心里有数。”
管平不再多言,视频关闭后,谢琛打开窗户让烟味散出去。
烟雾稀薄,谢琛眉目逐渐隐现,阴森结了一层霜。
他和李璨旧怨如山,如今无声战争拉开序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谢琛回头望向主卧的方向,他不知道最后谁为胜者,拉她进局是他私心。
第二天,谢琛从书房出来,温素正好在摆饭。
他也不急着先去洗漱,走到餐桌边看了一眼,“清蒸鱼,小米粥,这是什么?”
温素看他手指的方向,抿了一下唇,“……枣泥山药糕。”吃它易于消化,红枣补气血,山药健脾胃。他昨晚疲惫明显,山药跟鱼一起补身体。
她昨晚根本睡不下,又怕被他发现不敢开灯,撑到今早五点钟,天刚蒙蒙亮,她出来做饭。
这些年下来,她已经在厨房呆惯了,只要杵在里面就觉得安稳。
温素知道他不爱吃甜,也是想在厨房多呆一会儿,为了试甜度,她把糖和枣泥的含量分成三六九分糖都做出来,最终尝出来三分是最合适的。
现在见他神色淡淡,虽然很想沉默,可她实在用了心,犹犹豫豫还是怯声多解释了一句,“你不喜欢吃甜食……枣泥和糖我都放得少。”
谢琛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目光审视。
温素一瞬间心惊肉跳,怕他又问昨天的事,“……对不起,你不喜欢,我……不做了。”
她声线脆,颤抖时更明显,谢琛收回视线,“等我洗漱完尝尝。”
他从卫生间出来,温素还站在桌边缓不过神,他过来坐下夹了一筷子,“是不太甜,跟馒头一样。”
盘子里的枣泥山药糕,特意被做成五瓣花和圆叶子形状的,小小的一个围在盘子里,中心的红枣泥透出来。
谢琛面上表情淡,惯常也看不出什么,温素以为今早惹怒他了。盘子里小花有一个算一个,全被慢慢挟起来吃了。
谢琛是不喜甜,但没有温素想的那么忌讳。在部队时出任务,蚯蚓菜根也吃的津津有味。
况且这糕点她是真用心了,只有淡淡甜味,淡一份就噎,浓一分他就真的不爱吃了。
温素在他放下筷子后,眼睛里控制不住流露出欢喜。
她喜欢厨房,自然喜欢用心做的食物被人体会吃完。
吃完饭,温素从厨房忙碌出来,谢琛坐在沙发上等她。
“谭园小汤山,7·11文件还记得吗?”
温素脑子短暂空白了一下,转头正好看见桌子上的红标文件,《关于继续开展经营性土地使用权招标拍卖挂牌出让情况执法监察工作的通知》。
温素想起来了,“……土地公开招标?”
谢琛点头,将文件推给她,“这份文件你看看,以后用得到。”
温素视线里白底红标文件,严肃深奥,怎么看都跟她没有关系。
她不明所以,“我?”
“是你,一级开发还记得吗?”
温素回想一下,好像是说从政府手中接活承包把地上的老房子拆掉,然后再卖给政府。
“……拆迁?”
谢琛点头,“总结的很合适,素津规模小,二级开发没有势力竞争,更合适一级开发。”
温素一片沉默,听起来像是制定公司战略,她不懂这些。
可有做好一个工具人的准备,“……我……需要做什么?”
谢琛望过来,半张脸陷在阴影里,高鼻深目,眉目间阴影最为浓重,十分压人,“过来。”
温素心头忽地一跳,呼吸都僵住了,遏制不住的慌乱拥挤在她脸上。
磨蹭着往前几步,她在沙发侧位再不肯往前,“谢……谢总。”
语不成调,颤不成声。谢琛皱紧眉,“你是我的女人,叫我的名字。”
温素大脑一片空白,他表情威严沉肃,找不到一丝跟语句匹配的旖旎。
温素张张嘴,嘶哑的没有一丝声息。
他不是在暧昧什么,只是单纯强调,强调她的身份,一个工具人,要注意在方方面面不要暴露。
“温素,张应慈我会处理,你们已经离婚,对你构不上威胁。”
他忽地换了个姿势,腰背前挺,眉宇从阴影里脱出,黑亮的眼睛里,恍惚有安抚。
“管平没有拿到你们谈话的具体内容,你跟他说了什么?”
温素呆愣,她努力想要瞒住的事,在他面前浅而已见,甚至他可能早就知道。
温素攥紧手指,胸腔里肺腑都像化成一摊脓血,腐烂败溃。
男人目光锁定她,牢笼一般囚住困兽。
温素直觉一阵凄惶无力,面色在日光下白得透明。她从来没有抵挡的勇气。
“他说……”
温素手上用力到抽搐,沙发皱起舒不开的皱褶。张应慈说的每一字都如同讨债的绳索,勒的她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