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覃如海怒气冲冲地质问自己,宇文俊辉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容可掬道:“如海兄误会了。刚才你问我有没有见到过你的腰牌,我马上就想到你没进衙门等我的原因-你的腰牌不见了。不过这也只不过是我的猜测,到底是不是还得问你自己,所以才会拿出自己的腰牌有此一问。注意,我问的是‘是不是这么一块’,而不是‘这一块是不是你的’,又何来戏弄一说?”
覃如海的脸色由怒转阴。他明明知道宇文俊辉就是在戏弄自己,故意用话进行诱导,却偏生话里找不到把柄,只能怪自己见到腰牌之后太冲动了。
不过覃如海还是忍气吞声道:“俊辉兄,刚才确实是小弟鲁莽了,还请俊辉兄莫要见怪!”
“怎么会呢?”宇文俊辉虚情假意道:“腰牌丢失乃是大事,如海兄现在的心情我当然可以理解,哪里还会怪罪于你呢?”
“那我的腰牌......”
“自然是没有看到。”宇文俊辉轻轻摇头道:“要是有,我早就拿来交还于你了,哪会等你上门讨要?那天你我二人所坐位置相隔甚远,你不妨去问一下坐在相邻位置的培忠,说不定他会留意。”
他顿了顿后又道:“不过你们二人感情这么好,要是他当时发现了,也不会藏起来,你说是吧?”
宇文俊辉知道覃如海一定会先去找俞培忠,俞培忠那儿没找到才会来自己这儿询问。
果然,覃如海起身告辞道:“培忠兄那儿已经去问过了,他也说没有见到。我再回去好好找找吧,告辞!”
“那我送送如海兄。”
宇文俊辉起身相送,可还没走两步,便又开口道:“如海兄,虽然这句话原是我不该说的,不过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官场如战场,切莫粗心大意,否则什么时候让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覃如海眉头一挑:“小弟不知俊辉兄此言何意,还请不吝赐教!”
宇文俊辉微微一笑道:“你我二人相识了近二十年,既是同窗亦是同僚。你那时候就做事不上心,做起事情来相当粗枝大叶,老是被先生训斥。怎么现在都做官了,还是改不掉这个坏毛病?”
覃如海的怒气渐渐涌了上来,咬着牙道:“多谢俊辉兄提点!”
“唉,你也别生气,我也是为了你好。”宇文俊辉轻轻摆了一下手道:“腰牌和官印乃是咱们性命,丢什么也不能丢这两样东西。要是被有心之人到御史台那儿参上你一本,说你平时处理公务马马虎虎、敷衍了事,连自己的腰牌都管不好,更别提其它事情。即使没有被降职,恐怕也会影响你之后的升迁之路,你说是吧?”
覃如海的额头冷汗涔涔,心中懊悔不已。他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大意会给别人有可乘之机,更后悔亲自把这件事告诉了与自己素有嫌隙的宇文俊辉。
“做事如此不靠谱,可不仅仅是在耽误你自己的前程,也是在给我们这些同乡招黑,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覃如海已经怒不可遏,正欲发作,却见一个同样身着官服之人走进了签押房,手中还抱着一叠公文。来者乃是刑部都官司郎中闵鹤,也是宇文俊辉的顶头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