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来报名的人不少。管家便叫这些人都排成队,周老三也站在其中,挺着胸脯。他打定主意,若真选到了,那一定要参加。一方面可以帮大哥了解一下嫂子的腿是不是被这钟少爷砍去的,而另一方面也可以赚上五十文钱。
反正一家人都想好了,要进城去重新做铁匠打工。正好自己也要进城,顺带着还能挣笔钱,岂不是好事吗?
所以当那管家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的一颗心通通乱跳,生怕对方不要自己。不过周三后来发现这种想法是多余的,因为在这些人中他身材高大魁梧。从小跟着爹在铁匠里打铁,练得一身好身板。再加上近两年在地里干农活,也没啥辛苦。虽然吃的不是很好,可是身子板却是练得十分的结实。
因此管家到了他这儿,二话不说便点了他。他十分高兴,跟其他九个人一起进了院子。
在院子中,管家对他们说道:“明日一早天亮时出发,你们天亮之前必须要到这儿,不到的就不要了。来了之后有顿早饭,吃完之后挑着担子走人。路上的规矩你们也应该都懂,总之少说话多干事,老爷不喜欢嘴巴太多的人。老老实实的比什么都强,老实人才能够挣到钱。懂了吗?”
其余人都赶紧点头答应。
管家又吩咐他们每个人到厨房可以去领两个馍馍拿回家去吃,这是为了第二天积蓄体力。
因为他也知道,这几天村里头这场突如其来的可怕的山洪,毁掉了很多人的家园。有不少人连吃都成了问题,虽然看着身子骨硬朗,可是没有吃东西,这再强壮的身子也是顶不住的。现在有两个馒头,第二天挑担子也就有了力气。
于是周老三跟着其他人到厨房领了两个白面馒头出来,心里很是高兴。不过他一直留意着钟少爷,但没见到他人,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因为管家说了不能随意打听,不能多说话。他不敢在屋子里到处乱走,生怕被发现了这饭碗也就丢了。于是带了两馒头回到了自家的窝棚。
他把经过跟父亲和两个哥哥说了之后。
周老汉很高兴,说:“这差事好,你咋不回来叫上你俩哥哥去?”
周老三有些委屈,说道:“人家外面转悠的二三十个人都等着呢,我哪有时间跑回来找你们?我要回来了,人家都点完了把人都带走了,你再有力气人家也不要。别说你们得不到这份差事,就算我也得不到的。所以我就没回来。”
周老二点头说道:“老三的想法是对的。那时候他得先顾着他自己,保证他自己能够入选,否则连他都没这机会。他现在既然已经到了钟老太爷家,咱们也就相当于有人做了内应,查清楚到底是不是那钟少爷干的?”
周老大说道:“那咱们要不要报官或者跟村长说一下?”
周老二摇头说道:“你傻呀!这种事你说出去人家只当笑话听,有谁会帮你?现在能养家糊口都不错了,谁还管这个?再者说,若真是要遇到与钟老太爷家有关的话,人家只会躲得远远的。更不会上前帮忙。”
“因此在我看来,咱们还只能够靠自己来查这件事,可不能够指望官府帮忙。眼下老三已经到了他们家了,咱们把那坟赶紧重新填回去埋好,就当没事一样,心里有个数就行了。可不能够张扬,等到有了真凭实据,那时咱们再报官。”
周老大虽然是家里的老大,可实际上是没什么主意的。周老二倒是一个明白人,家里头就数他主意多,连钟老汉有时也得听老二的。听老二这么说之后,几个也都点头,表示认可。
所以听他有了这个主意,当晚周老三将两个馍馍拿来分给父亲和两个哥哥一起吃。大家把两个馒头撕碎之后泡在热水中,成稀汤哩呼噜都喝了。这一次暴雨如注之后,从家里带出来的粮食并不多。而这两天早就已经吃光了,都已经没有了粮食。
因此周老汉才决定到城里去,毕竟到城里机会多。一家四口人都是壮汉,要想卖苦力挣钱,这机会多的是。
第二天早上天没亮,周老三便到了钟老太爷家。院子里已经有好些人了,但是他算是来得比较早的。跟钟家的其他长工一起蹲在院子里吃早饭,八个人围一圈,一大盘菜汤。每人一碗白米饭,闷声吃着,谁也不说话。
因为管家说了,老太爷最讨厌嘴巴多的人。多干事少说话,钟家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