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燕先把刘老汉和他儿子儿媳叫到了班房,让里正在外厅等候。云燕说:“你们有没有怀疑对象?觉得刘大婶是怎么死的?是谁杀死了她?”
刘老汉狠狠的说道:“肯定是里正,我老伴一直在告他的状。我听说他曾经私下说巴不得我老伴死掉才好,免得到处像疯狗一样乱咬。”
云燕问道:“你老伴除了锦官城外,还去过哪里告状?”
“她没去过其他地方,就在锦官城。因为这件事别的地方管不着,她本来想去京城来着,可是路途太远了。不过她倒是到锦官城的各个衙门都去投个状纸,原先她投给知府,知府不理睬。还投给都察院,包括当地的驻军都去投过,只要大小是个官的,她都去投状纸。”
云燕点头,心想难怪如此。说道:“到底你们跟里正有什么仇怨,他做了什么事要让你老伴这么四处告状?”
“他处处针对我们家,比如去年发大水。每家每户出劳力一个去扛沙袋筑河堤,我们家我儿子去了,可是他说我也要去,因为我儿子太干瘦了,扛不动。我虽然年纪大,但是两个加起来算一个,我老伴不服气,说哪有这样规定的?都是一家只出一个。修河堤不管瘦弱还是健壮,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也没得换。为什么要叫我也去,也不见他找别家,分明是故意整我们。”
“那他为什么要整你们呢?”
“还不是他家娶媳妇发请柬,实际上是变着法的要钱,给他送礼。请柬送到我们家了,我老伴却不接,说没钱。送请柬的虽然嘴巴上说不要钱,就是去热闹着呢,我老伴儿心直口快,就说天下没有不要钱的酒宴。”
“不相信对方办喜酒不收礼,所以就说没钱送礼,不接他的请柬。这话让里正知道了,当时很多人说我们家不识抬举,以后走着瞧。”
云燕又问道:“除了这件事,还有别的事吗?”
“当然有。”
当下把里正针对他们家乱派苛捐杂税的种种事情倒豆子一般都倒了出来,这些事本来刘老汉是记不得那么全的,但是他媳妇儿天天在他耳边念叨。他不想去做也没用,有些事他其实个人觉得不算事。但是跟别的事合在一起,还是觉得里正要故意整他家。而且左邻右舍都在传言,说里正用各种机会敛财,收受他人贿赂,为他人谋私利。
当然这些只是传闻,最近的一次让刘大婶开始四处投状纸的是派差事,他儿子生病了,重病在床。刘老汉又去走亲戚去了,于是就请求他们家不派了。可是里正说这是朝廷的差事,谁敢不派?只要没有病死就得去完成公差,谁也不许偷懒。所以派了两个民壮强行把他儿子从床上架起来,带到工地上去了。
他儿子在工地上受风寒劳累病情加重,差点死掉。幸亏找了名医才救活过来,为这事刘大婶几次去找里正理论,里正都冷冰冰的不予理睬。这把倔强的刘大婶给激怒了,差点失去儿子,让她愤怒不已。这才请人写了状纸四处投递,发誓要跟里正周旋到底。
云燕问明白了这边的事之后,便开始着手询问里正。云燕马上把里正叫到了班房,问道:“你跟刘大婶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否知道她被害的事?”
里正敢在刘老汉面前咆哮,却不敢在云捕头面前放肆,他只是委屈的摊着双手说道:“捕头,你看我像随便杀人的人吗?真心不是我。说我贪污受贿也不是她一个人,那些人眼红我里正这位置,想把我弄下去,他们就能做里正了。于是编排各种话来污蔑我,我是不会怕的。”
云燕很想查问对方是否有作案时间?可是她发现这很困难。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云燕没有办法确认刘大婶具体的死亡时间,比如哪一天哪一刻,也就无法用作案时间来排查嫌疑人。而且在没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不能够凭借双方有仇怨就把他认定为凶手,当然列为嫌疑人是可以的。但是要进行排查,而这一点云燕做不到。
云燕只好让里正走了,告诉他在破案之前不许私自外出。不过也不用太过紧张,该抓的工作还是要接着抓。
里正抱怨了一番好人难做,然后就告辞走了。
云燕把南宫鼎和侯小鹰叫来,三人商量,先进行必要的外围调查。调查完了之后再回来碰头。
随后两天,三人分工分别对刘大婶的社会关系,是否有仇怨以及里正的动向和以往的所作所为都进行调查询问。
进行了两天,云燕把他们两个召集过来,三人在班房里商量这几天外调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