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跟你说正经的!”
冯永心头有些燎火。
“妾也是跟阿郎说正经的,”关姬轻轻地抱住了冯永,“妾真的要谢谢阿郎呢!妾能得今日这般自在,皆是阿郎不同于一般男子,妾幸甚!”
“妾求阿郎,让妾任性一次如何?”
没办法了,这婆娘看来是铁了心要当女强人,沉迷于创业不可自拔,冯永当下只得走出屋来,去找自己的小妾。
阿梅看到冯永的到来,当真是又惊又喜,也不顾自己披头散发的,就要给自己的榻上铺上一层新床单。
冯永摆摆手,示意她不用这般麻烦,直接就躺了上去,霸占了她的枕头,“多放一个枕头就行。”
“是。”
阿梅抱来一个枕头,放到冯永的脑袋旁边,这才吹灭灯,轻手轻脚地爬上榻来,缩手缩脚地躺在冯永的身边。
“离那么远做什么?过来点。”
冯永闻着那幽香,没好气地说了一声。
“是。”
阿梅低声应道,又悄悄地挪近了一些。
“这些时日,孵出了多少鸡鸭?”
阿梅是带着鸡鸭的种蛋过来的,同时跟过来的,还有幺妹,幺妹从一开始就是府上鸡鸭的管事,养鸡鸭的事,她的经验最为丰富。
可以说,锦城的冯庄已经快要被冯永抽成一个空壳子了。
“主君,种蛋坏了不少,鸡孵出一百二十只,鸭已经孵出三百六十只。”
阿梅对数字很敏感,一口就报出,她犹豫了一下,又说道,“主君,这种蛋,坏得实在是太多了些。”
“是啊,太浪费了。”冯永叹气道,“可是再浪费也没办法,时间太紧了。”
必须要在诸葛老妖北伐前,尽量攒下底子。孙水河谷这么好的地方,不尽量开发出来,那就可惜了。
阿梅默默无语,她不知道时间为什么会太紧,不过只要是主君要求的,她就只能尽力做好。
“牧场的事情呢?”
“牧场已经走上正轨,与花娘子合作的人家已经确实下来了,一共有十三家,钱粮倒是不缺,妾算过了,按目前的情况,只怕到了冬日里,草料有些跟不上。”
“这个倒不用担心,南乡那边已经送过来不少的苜蓿种子,这段时间刚好可以种下去,到了冬天前,可以收上来一茬。”
“还有,这段时间,你去找魏容,让他帮你找出各个部族的牲口数,到时候你再算算过冬需要多少草料。若是觉得吃力,就问魏容要两个人。”
“不过他现在也是忙不过来,人手不够,你就辛苦一些。”
冯永絮絮叨叨地吩咐道,有了阿梅这个高级秘书和算学大师,不但冯永可以放心地把统计类的东西交给她,甚至忙得快要虚脱的魏容也能喘一口气。
“是。”
阿梅似乎很喜欢目前这种感觉,明显地感觉到她语气带了些欣喜。
谈了一些阿梅手头上负责的事情,气氛渐渐地也跟着融洽起来,土鳖的手很自然地搂了过去。
阿梅和花一样是南中妹子,身子娇小,当她再把自己的身子蜷缩起来,相对于冯永有些雄壮的身材,就更显得小巧玲珑。
再加上冯永这些年坚持锻炼,身体素质就算比不过赵广这种自小练武的,但比起普通人还是强壮了很多。
阿梅的求饶声很快就响起。
第二日早上起来,冯永仍是精神抖擞,看了一眼犹自在沉睡的阿梅,心里生起一股征服感的同时,又有些不满足道,“终究还是和细君比较尽兴……”
过了几日,把试验田里的稻谷收上来,一直很少在冯永面前露面的越太守孟琰终于冒了一次,他是来跟冯永道别的,因为他要回锦城一趟。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孟琰这个太守可以乱跑,但这是诸葛老妖所要操心的事,冯永表示知道了。
孟琰回到锦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了丞相府。
“上山下乡?”
大汉丞相听到孟琰的话,一阵愕然。
“是的,冯郎君,呃,冯长史把从南乡过来的士卒部解散大部,唯有一百在身边,剩下的让他们到邛都苏祁登台三个县的各个乡亭。”
“平日里组织耕种,教化百姓,到了农闲时组织役兵练习军阵。”
大汉丞相听到孟琰这个话,极是敏锐地捉到了这其中的重点,“说清楚,是到乡,还是到亭?”
“听说是到里。”
“到里?你确定?”
诸葛亮锐利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垂首站在下方的孟琰。
“冯长史确实是这么说的。”
孟琰低着头,看不到大汉丞相忽喜忽忧的脸。
汉制,五家为伍,十家为什,百家为里,再上面,才是亭乡,最后到县。
在汉室初建时,高祖皇帝定下乡老制度,对恢复天下稳定确实起过重大的作用,但随着时间益久,特别是后汉以来,这一个制度也导致了皇权不下乡的结果。
朝廷的政令,只能传达到县城,再往下,只能是由地方上的乡老名望帮忙。
如今冯明文竟然打着什么“上山下乡”的口号,把南乡士卒派到了里这一层。
南乡士卒是个什么模样,作为一直在紧密关注南乡的大汉丞相又怎么会不知道?
光是能认字这一点,就保证冯永能把自己的政令直接传达到他们手里,再通过他们之手,传达到每一户人家。
高效,而且有效。
最重要的是,官府的政令可以直接到达底层。
再不需要依靠什么地方名望之类的。
如今的乡老,地方名望,那都是什么人?
都是地方大宗族,都是世家豪族的代表。
诸葛亮想通了这一点,心里竟是霍霍地跳动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小子费了这么大周折,耗了那么多钱粮,时间,精力,也要在南乡推行识字,印刷书籍,原来竟是为了今日!
我说他哪有这么好心?
有着超强掌控欲的大汉丞相顿时就幻想着,若是大汉都能推行这种方法,那还怕什么世家大族?
只是一想起越乃是新定之地,情况特殊,这才有推行的可能,诸葛亮就不禁叹息一声。
当初派冯永过去,就是因为那里什么都没有,可以从头开始,他要怎么做,都没人能阻止。
若是想要在大汉内郡也这般,何其难也?
想到这里,诸葛亮不禁就有些意味阑珊,又问道,“他还在越做了什么事?”
“在新开的田里养鱼,收上来的鱼不少,冯长史又令人从定运过来一批盐巴,把吃不完的鱼做成咸鱼。听冯长史说,这新开的田里养鱼,可以帮忙除杂草,来年粮食也长得好一些。”
诸葛亮听了,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蒋参军几个月前也曾与我提起过,没想到还真让他养成了。听说他还在种了稻谷的田里养了鱼?”
“是。有一块田地,是冯长史专门令人开出来的,里头种了稻谷,又养了鱼。前些日子也是刚捞了鱼,同时还收了谷子,那地里的谷子确实长得好,一点也不像是新开出来的荒地。”
孟琰恭敬地回答,把自己所知道的部细细说来。
诸葛亮脸上露出感叹之色,“能治军能抚民,确实难得。你觉得,他明年在孙水河谷三县举行都试,能成么?”
都试之法,在后汉之初就已经被废除。
除了现实情况不允许之外,还因为都试之法,赋予了当地郡守太大的权利。
如今的大汉丞相心里有些矛盾,前汉强盛,有相当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源于都试之法,这正是大汉目前所急需的。
有人帮忙尝试恢复都试之法,又不用惊扰到大汉内郡,就算是失败也无所谓,这自然是诸葛亮所乐意看到的。
但若是因此造成郡守权利过大,那又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
“这个……下官亦是不知。”
孟琰吞吞吐吐地说道,其实他更想说的是:这个要看丞相的意思。
大汉丞相犹豫许久,这才下定决心,“且先看着吧。你回去后,替我传个话给冯长史,就说我想从南乡抽五百士卒,看看他怎么说。”
孟琰连忙道,“下官明白。”
同时暗暗地长吐了一口气,只觉得后背有些湿漉漉的。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