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吴的难看吃相,让冯永大是恶心,可是如今甘蔗来源来自于交州。
士家今年开春时辛辛苦苦种出的甘蔗林,现在便宜了东吴。
冯永再怎么不甘心,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了事实,毕竟如今想要甘蔗,也只能是从东吴手里拿。
“我终于知道先帝与丞相当时究竟是什么心情了。”
冯永长叹一声。
这种捏着鼻子忍着恶心却又偏偏对其无可奈何的事情,当真是令人抓狂。
大汉就如一个落魄的白富美,因为家产被夺,所以向一个孙姓的猥琐男租了一个门面,与他合伙做生意,以图东山再起。
起先事情还算是顺利,眼看着两人的合伙生意不但红火,白富美甚至还有余力开了连锁店。
于是白富美准备把公司运作上市,与霸占了自家财产的曹姓恶少家的公司进行竞争。
哪知恶少一看白富美的公司势头凶猛,暗地里找到了猥琐男,许诺给他一大笔钱,同时还跟猥琐男分析利害,说若是白富美成功了以后,肯定就会踹了他。
猥琐男害怕被恶少殴打,同时又做梦都想得到那一大笔钱,而且他还垂涎白富美手里的公司,看到白富美新开了连锁店,他的心里也怕白富美会抛弃他,于是就答应了与恶少合作。
在白富美公司准备上市的前一天晚上,猥琐男迷倒了白富美,然后打电话叫来了恶少……
白富美醒来以后,发现自己不但被玷污了,而且连公司的资产都被猥琐男转走了一半,甚至最先租来的店面都被收了回去。
于是她怒气冲冲地去找猥琐男算帐,猥琐男一开始还是很心虚的,只是当他看到白富美衣衫不整时,当下色心大起,把她骗到自己的屋里,再把白富美玷污了一次。
白富美连续吃这么大的亏,最后却不得不打掉牙齿往肚里咽,为了能对付自己的头号仇人恶少,她只能再陪起笑脸,忍着恶心,与猥琐男重新合作。
如今这个猥琐男竟然还想着动手动脚?
果断不能忍!
“关督邮,传我令给邛都苏祁登台三县,明年秋日,我要进行都试。此三县家里有耕地的男丁,须在农闲时习军阵。”
冯永终于下定了决心:这是你们逼我的。
至少要给大汉续个百年的命,否则老子连躺在床上老死的权利都没有。
所谓都试,就是前汉实施的兵役制度,每年举行一次的军事演习。
前汉实施的是民皆兵制度,平民中年满二十三岁的男子按道理都要轮流到中央服役一年,这就是卫兵。
至于为什么是二十三岁,那是因为在那时,二十才算成丁,可以独立耕种。
而按当时的农耕水平,“三年耕,有一年之蓄”,耕作三年,才能攒下一年的口粮,所以让家里男丁耕作三年后,才征发他去服役一年。
至于地方兵,叫役兵,从二十岁的时候就开始服役,每一年的都要集中操演一次,时间为一个月,期满回家,若是国家有事,则临时征召现在大汉的丁口年龄已经降低到了十五岁。
无论是中央军还是地方兵,每年举行一次的都试,就是对作战能力的一种考核和检验。
一待有战争,就可以快速地集结兵力,是一种藏兵于民的兵役制度。
正是得益于这种兵役制度,才为汉武帝横扫匈奴提供了强大的兵力。
但也正是因为汉武帝时期战争频繁,再加上耕地不断地被兼并,自耕农减少,兵源不足,所以在征兵制的基础又加上了募兵制。
再后来,光武皇帝在豪强地主的支持下光复汉室,因为豪强地主强占了大量耕地的原因,后汉只能取消征兵制,面改成募兵制。
募兵制可以产生职业军人,但同样也会造成国家的负担,而且募来的兵源容易对将领产生依附作用,这就为地方的分裂埋下了隐患。
刘备入蜀时,大汉的兵源大多是荆州兵和东州兵,算是募来的兵源。后来在汉中之战与夷陵之战后,这两个兵源被消耗殆尽。
百战老兵被刘备弄没了七七,唯一剩下的那么一点,又交到了李严手上。
诸葛老妖只好部分恢复前汉时期的民征兵制,发掘蜀地的战争潜力。
南征的兵力,大多就是从蜀地的在籍人口里征发出来的。
民征兵制,即使在前汉这种国统一的时候,也要非常注意民夫的轮休,更何况如今仅据有一州之地的大汉?
所以这个就非常考验诸葛老妖的执政水平。
很明显,冯永打算在大汉丞相推行民征兵制的基础更加进一步,恢复都试制度。
反正如今地多人少,撑个百年,不成问题。
“那游牧的部族怎么办?”
宣达教令,乃是督邮的职责之一,关姬正是越的督邮。
关姬不明白什么征兵制募兵制,她只知道手里的兵力越多越好,只是家里有地的人家好说,但那些尚未定居下来的部族呢?
“游牧的部族……”
冯永沉吟一下,“凡愿意出丁的人家,补足粮食毛布盐巴,药材等物,相信那些头目知道怎么做。”
每年饿死冻死的人就不老少了,冯永只要能提供足够的补偿,这些夷人就是优质的雇佣兵与其白白饿死,还不如出去吃兵粮,给家里赚口粮回来。
至于不愿意出丁的部族头目……反正办法总比困难多。
冯鬼王在南中横行无忌,还怕这点小问题?
“冯长史,娘子军能参加都试否?”
关姬精神一震,最后问了一个问题。
“当然。”
“诺!”
关姬一抱拳,意气风发地大声道。
花循着声音看过来,冯永对着她露齿一笑,洁白的牙齿在太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呸!”
花对着他吐了一口口水。
冯土鳖也不在意,反正你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关姬的心,更别说她的身子。
怀着这种优越感,冯永在晚上睡觉时,觉得能搂着关姬睡觉当真是一件美事。
可是也不知怎么的,自家婆娘今晚一直没有像往常那样按时上床,仍趴在桌前,不知在写着什么。
他不禁好奇地过去,“细君在写什么呢?”
“娘子军的军中规矩啊,阿郎不是说了娘子军也要参加都试么?妾自然要好好考虑一番,免得到时丢了人。”
关姬头也不抬地说道,不时地翻动着冯永所编的《军中操典》,看来是拿来参考的。
“夜已深,细君还是莫要熬夜,先睡吧?日后再说。”
冯永劝道。
“不急,这里还差一点,阿郎先睡吧,妾把这里再改一下。”
关姬的注意力都在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随口对冯永说道。
冯永一听,当下就有些无奈,“我身为长史,掌一郡军政,都没你这么忙,这种事,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得慢慢来,反正还有一年时间呢。听话,先去睡觉吧?”
“如今谁不知道阿郎有识人之明?只要吩咐下去,自会有人帮忙把事情办妥。这娘子军的事,除了妾,就只有花娘子能帮得上忙,妾怎么能不操心?”
“花?”
冯永一怔。
“是啊,娘子军,只能先从她的部族里抽人,除了她能帮上忙,还能有谁?今晚妾写好了,明日还要与她商量一下。”
老子今天还说什么来着?看这样子,你这是打算把心给她了?
想到这里,冯永顿时有些酸溜溜的,一把把关姬抱住,说道,“夜里太久会伤眼睛,为细君计,我觉得还是要让你先去睡觉。”
“唉呀!讨厌!”关姬岂能让人偷袭到?当下一拍冯永的咸猪手,娇嗔道,“把妾的思路打断了!”
然后想到了什么,这才转过身来,柔声道,“今晚妾不方便,要不让阿梅陪阿郎一晚?”
哈?
你说了个啥?
你的意思,是把我赶出去是吧?
冯永当下就怒了,哼声道,“这可是你说的!”
“是妾说的。”关姬大度地说道,“阿梅好歹也是妾室,在妾不方便的时候,让她陪着,不正是她应做的?”
冯永仔细端详了一下关姬的模样,看她的样子确实不像是在开玩笑,这才点点头,叹气道,“我本以为,给细君找些事情做,是为了你好。”
“毕竟以细君这般女子,若是埋没于后宅,那就真是太过可惜,没想到最后竟是给自己作茧自缚。”
关姬闻言赞了一声,“这作茧自缚一词用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