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到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昨晚,他就在一个硬板凳椅子上将就了一晚,他眯着眼睛望了下窗外,然后活动了下完全麻木的双臂,头疼欲裂。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是赶紧跑到监视器观看审讯室的动静。只见房间里只剩下马林辉一人,孤零零地在椅子上坐着。可能实在太疲劳,脑袋耷拉着似乎在睡觉。
他回头看了眼沙发,发现不见白玉新的踪影。走出楼道一看,空空荡荡的,全无一人。正准备给白玉新打电话时,只见他抱着一卷卫生纸从卫生间走了出来,面部表情极其痛苦。
陆一伟上前关心地道:“白县长,你没事吧?”
白玉新蹙着眉头摆了摆手,道:“没事,可能是最近上了火了,便秘,实在痛苦。”
“肯定是休息不好,要不你回去休息吧,这边我来盯着。”陆一伟道。
白玉新没有说话,走进休息室坐在沙发道:“马林辉这人狡猾的很,经过一夜的审讯,虽只言片语说了些,但都没有切中要害。现在是早晨6点,距离黄金24小时已经过去10小时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再问不出什么,就必须无罪释放。我脑子运转不过来了,你看看你还有什么好的法子没?”
马林辉确实是跑江湖的,软硬不吃,让人束手无策。陆一伟想了半天,道:“要不我来试试?”
白玉新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陆一伟,倒不是不信任,而是觉得他这种敢于担当、敢于负责的精神有些意外。白玉新捂着肚子思考了许久,道:“行,那你来试试。”
接受了这个艰巨的任务,陆一伟怀着沉重的心情再次走进了审讯室。马林辉听到大铁门“哐当”响声立刻从梦中惊醒,看到是陆一伟时,闭上眼睛侧过脸继续睡觉。
陆一伟拿着钥匙把马林辉的手铐打开,把椅子前面的挡板打开,然后将审讯桌前的两把椅子拼到一起,道:“你要是累了,就在这上面睡一会吧。”
马林辉起身活动了下手脚,冷笑道:“他们昨晚轮番上阵都审不出什么,这是派你来了?省省吧。”
陆一伟不搭理,从兜里掏出烟给马林辉点上,道:“我不是执法人员,我不具备审讯你的资格,我来就是和你聊聊天。”
“哼!聊天?就凭你?你也配?”马林辉发出一连串疑问,鄙视地道:“陆一伟,你我都是南阳县人,以前也从没结下什么仇,就算你倒霉的时候,我也没有落井下石。我们应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你今天要审讯我,我很不高兴。你要知道,得罪我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陆一伟不恼,道:“正是你和其他人不一样,我才愿意和你坐下来聊聊天,不知你愿意不?”
“得了吧,也不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聊什么天,估计白玉新就在隔壁听着呢吧,别和我玩什么花招了。我现在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你们这算是非法拘禁,等我走出去了,我非要让你们付出代价。”马林辉咬牙切齿地道。
陆一伟突然道:“马老板,你还记得张乐飞不?”
“张乐飞?”马林辉好奇地道:“对于死去的人我从来不关心,记得不记得有意义吗?”
陆一伟道:“实不相瞒,张乐飞在临死之前留下一些珍贵的资料,最主要的是一盘录音带,里面记录着大量的谈话,其中就提到了你。”
马林辉身子一倾,差点摔倒在地。他慌乱地道:“提到我?说我什么了?”
“说你什么了,你应该心知肚明。需要我提醒一下吗?”陆一伟语气很平缓,不急不慢地道。
“这”马林辉开始犹豫了,神情远远要比昨晚紧张许多。
时间过了大概十多分钟,马林辉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似乎在回忆着曾经的过往。期间,还不断地瞟向淡定自如的陆一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