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宿舍楼下,白玉新下车前道:“晚上你把萧书记约出来,一起吃个饭。”
“好嘞!”
陆一伟被风一吹,已经完全清醒。他没有放松自己,开着车回到县委大院。
上了三楼,陆一伟站在张志远办公室门口听了一下,听到里面有人说话,便开门进了自己办公室。
陆一伟早就想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室。以前在政府办时,因办公用房紧张,和秘书科挤在一个大间,说话做事都不方便,现在好了,有了自己的独立空间,想拖鞋就拖鞋,想睡觉就睡觉,没有人可以干涉自己。
陆一伟泡了杯茶,脱掉鞋斜躺在沙发上,掏出手机给夏瑾和发了个短信。
海南之行,二人正式确定了关系。虽然有些快,但对于两个大龄青年,又迫切想结婚的人,也不算快。陆一伟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他一开始与夏瑾和交往,一来是姚娜从中牵线,二来是自己又刚刚失恋,这段感情空白期他不想急于求成,与夏瑾和的交往或许也是一种情感的寄托。可后来发现,他已经爱上了夏瑾和。脱俗而不失温雅,靓丽而不乏沉稳,另外受过西式教育,独立而富有浪漫,正是自己所需要的那种类型。
横向对比自己的前妻和苏蒙,不足之处渐渐浮现出来。李淑曼偏重于家庭,生活中求安稳,但对感情没有激情。苏蒙可能年龄小,生活中充满激情,可对于家庭没有一点观念。那时候陆一伟常常想,与苏蒙谈恋爱可以激情四射,如果真的组合成家庭,生活在一起,那带来的各种矛盾也会逐渐显现出来。毕竟人家是城市人,又是独生子女,价值观和追求观自然有自己的见解。
而夏瑾和,与自己的家庭出身对等,虽学历不及她,但陆一伟明显感觉到,两人追求生活的目标上是一致的。
想起以后,陆一伟就有些头痛。夏瑾和给他提出的唯一一点要求就是,希望他为了将来,能调到市里工作。这谈何容易?自己一没背景,二没关系,难度可想而知。何况自己刚刚在南阳县有了起色,现在离开他着实舍不得。不过既然答应了她,陆一伟就会奔着这个目标向前冲,这是他的长期规划。
那么短期规划呢?如果说现在还在东瓦村,陆一伟则想返回镇里工作。可现在不同了,又返回政府办,而且跟着张志远,变高,总不可能再回北河镇了吧。人都是随着环境和心境改变而改变,尤其是今天从白玉新身上学到不少东西,他改变了最初的想法。
陆一伟还记得父亲陆卫国当初和自己说的话,希望他将来能够为南阳的发展贡献力量。这种空洞而苍白的愿望,没有可操作性,除非自己当上县长陆一伟想到此,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当县长?做白日梦吧。人家张志远不到40岁就是县处级干部,而自己至今还是个副科。从副科到正处,如果没有过人的能力和背后有人支持,估计这辈子都达不到。看看那些天花板干部,一辈子都是科员,都没有实现当官的梦想。
说实话,陆一伟不愿意再回政府办干老本行。跟在张志远后面,你永远是别人的影子,而没有话语权。而且,官场明争暗斗如此激烈,谁能想到将来会不会重蹈覆辙?找到一个庇荫所只是短暂的,要想有所作为,就必须甩掉影子,真正走到前面,在一块油画布上绘就属于自己的蓝图。
这个目标何时能实现呢?
夏瑾和没有回短信,估计此刻在上课。陆一伟不去管她,又想起了顾桐。对于顾桐,陆一伟一直心存愧疚,本来人家在萧鼎元那里干得好好的,自己硬是把他要了过来。到了创卫办,有没有真正发挥作用,现在又随着自己离开不受重用。现在好了,要是白玉新能看上他,当个司机也不错。陆一伟打给顾桐,要他今天晚上一起吃饭。
处理完这件事,陆一伟感觉头轻松了一些。起身喝了口茶,又躺了下去,脑子里又想起罐头厂的事。
副食品加工厂的那个吕经理还真是个老滑头,李海东用尽各种手段,钱也不少花,可这个老狐狸就是不谈罐头厂的事,把胃口掉得高高的,看来自己非得出面不可了。
事情假如谈成,钱又从哪里来?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钱的话,牛福勇肯定能拿出来,可陆一伟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参与进来,他不想因为金钱把兄弟之间的情谊耗尽,这种做法极其不明智。赚了还好说,要是赔了呢?
陆一伟也想过从丁昌华那里借,可两人见面加起来不超过三回,人家凭什么平白无故地借给你?不过眼下,也只有这一条路了。陆一伟打算事情谈成后,前去拜会一下丁昌华。
“笃笃”陆一伟正思考得带劲,有人敲门。他急忙爬起来穿上鞋过去开门,开了门后眼前的人让他瞬间失去了兴趣。
“陆主任,您在休息啊。”何小天手里拿着一沓资料不请自进,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陆一伟还有些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