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什么佛教护法不护法的,政治上有没有什么猫腻不猫腻的,发财梦显然更能为广大民众青睐。初时的喧嚣过后,尘埃落定的岳大官人形象,便整个一柔情财神转世。
不知多少人立牌烧香,巴望着能得遇财神指点,富甲天下。更不知多少闺中少女怨妇,梦想着能与这等可人儿,来上一段美好的邂逅……
而在江陵城城西一处宅子的后花园中,几个千娇媚的美人儿,这时却也在议论着这位财神。只是与别人不同的是,这几位美人儿口中,对这位岳财神,却是充满了怨念。
“…那个大笨…呃,他又成了哪门子的财神了?成日价只会花言巧语的骗人。小姐,你听听,咱们在家百般为他担心,他却在外可有多自在逍遥,又是美人儿又是银子的。这一去就是半年多,可不是忘了家里…
…哼!”
小丫头蝶儿,握着粉白的小拳头,满面涨的通红,忿忿的对坐在一旁,满脸恬然的玉砚嚷嚷道。只是那话儿听着似是为自家小姐不平,但语气中那股酸气,却如陈酿了百年之久。
听着蝶儿的叫嚷,玉砚眼底划过一道幽怨,但却转瞬即逝,蹙眉瞟了一眼另一边的彩荷,轻轻的嗔怪道:“你又来胡说些什么?传言终归只是传言,如何能去轻信?前时官人不是派了人回来报了信么?他在吐蕃自有大事要办,你我为妾室的,只当为他祈福,何来这许多怨怼!”
她自嫁了岳陵后,心有所依,平安喜乐。原本表面上的那股子凄冷,渐渐褪去,化为一种典雅沉静。而气质中那份隐隐的贵气,也随着这种沉积,逐渐浮现出来。
此时一袭洁白的长裙在身,愈发衬的她气质高洁,俨如广寒仙子一般。虽只淡淡的一凝目,却自有一份威严。
她这话明面上是对蝶儿说的,实际上却是说给彩荷听的。历尽人情冷暖,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家夫郎骨子里那种性格,是何等的可贵。
固然她也极是思念爱郎,也对传闻中那些风流事有些难过,但她却相信,无论爱郎有多少女人,对自己的情分,却怎么也不会少了半分的。
可她这里清楚明白,却深怕同样作为妾室的彩荷生出怨怼来。家和万事兴,她作为最早嫁给岳陵的女子,只要是岳陵没明确定下娶了正妻之前,她自觉有必要维持这个家后院的稳定和谐。是以,这才有了前面那
一番话。
蝶儿倒也不是真的要计较什么,只是性子使然,这会儿听得小姐呵斥,心中委屈,还待再说,却见小姐微有怒意,只得撅撅嘴,将到了嘴边的话头,又咽了回去,只扭过头去,自己生闷气。
彩荷却也是个通眉搭眼的,哪有听不懂玉砚话中的意思?她更清楚的明白,岳陵与自己之间,单论感情一事,别说比玉砚了,就是比蝶儿都多有不如。自己能最终得岳陵收纳,实是亏了自己胆大,勇敢追求所致。
虽然如此,但岳陵对自己那种真诚的平等,却也让她如饮纯醪,不克自拔。所以,与玉砚一样,虽然对传闻之事,心中也是微微难过,但却绝不会就此生出什么怨怼来。
再者,说起来,她二人都是出身风尘,见惯了男人的喜新厌旧,薄情寡义。相对比之下,岳陵不过只是多情好色,却情真意切,实在是难能的可贵了。
所以,在听了玉砚说完后,又见蝶儿不乐,遂嫣然一笑,搂过蝶儿胳膊道:“蝶儿妹妹莫恼,大姐说的有理。官人独自在外,哪有你我在身边体贴伺候那般如意?别说只是些个传闻,便真是那样,你我也当心中感激庆幸才是。难不成真个到他饿了没人管,渴了没人问,你倒开心了?”
她款款细语的劝着,玉砚眼底闪过一丝欣慰赞赏,蝶儿却是听的一呆。不由便痴痴的想着,那个大笨蛋可曾饿着没,渴着没?吐蕃苦寒,也不知有没人嘱咐他多加些衣服…
一时间,正是才下眉头,又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