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有什么顾忌?为什么说和我在一起会害了我?
“什么都依你,只是,却不能全部……”这是什么意思?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
岳陵独自呆坐,如同坐成了一具雕像,脑中翻来覆去的只是这一个问题。眼前,那一张哀伤爱怜的面孔,眼底那藏也藏不住的忧伤,恍如织成了一面看不见的网,将他一颗心紧紧网住、收紧。
痛,如澈入骨髓。那网却依然不停的收紧,深深的勒紧其中。一颗心便支离破碎起来,每一片都化作一个问号,每一片都写满了爱恋。
“师叔祖,师叔祖!”
门外传来低低的呼唤,岳陵茫然抬头,只觉眼前昏暗。这才发现,夜色不知何时已经降临。壁角的酥油灯散着昏黄的光亮,却怎么也驱不散满屋的黑暗。
“是三儿吗?我在,进来吧。”他长长吸口气,将情殇收起。口中回道。
慢慢来,终有一日,是的,终有一日会让她彻底展露笑容的。今天不是已经进了一大步了吗?
他心中想着,眼下,还不是沉迷于儿女情长之时,还有诸多大事要办。否则,别说让爱人们展露笑容,便是自己都会笑不出来的。
门声一响,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前面的正
是习春,下午一场大战,他伤的却是最轻,这有赖于他常年行走江湖的经验,也是名门弟子的本事。
身后那人面色微黑,透着高原人特有的暗红色。目光看到他时,脸上忽然显出激动之色。
“主人,桑铎来见您了。”抢步上前,噗通跪倒,汉子砰砰磕着头,激动的叫道。只是起伏之际,面色却不由的苍白起来,嘴角微不可察的有些抽搐。
“怎么回事?”岳陵目光何其敏锐,霍得站起身来,上前一步,将他搀起,随即沉声问道。
桑铎见他亲自来扶,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感动,强自咧开嘴笑笑,摇头道:“没…没事儿,只是临行前,事务交接繁多,来见太迟,还请主人宽恕。”
岳陵眼中冒出精光,冷冷的盯着他不语。桑铎额头不觉冒出汗来,低头站在那儿,这个粗壮的汉子,此刻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局促。
“师叔祖,桑铎兄弟受了刑。”习春看的不忍,不由插嘴道。
岳陵眉头慢慢轩起,怒气如乌云聚拢。
“说!为何受刑?伤在何处?”
桑铎面孔涨红,吭哧半天,眼见瞒不过,这才无奈道:“也没什么。只是占堆杰布说,小的军务失职,本该受斩首之刑。念小的要来主公麾下
听用,这才法外施恩,处于五十脊杖之刑。小伤而已,不值一提。”
岳陵再不答话,大步向前,绕到他身后,一伸手,嗤啦一声,将他后背衣衫扯开。随着桑铎一声闷哼,岳陵目光及处,不由登时倒抽一口凉气。
这藏族汉子,后背一片狼藉,整个背部此刻竟无一寸好肉,似是整整被揭去一层皮。血水将整个后背的衣衫浸透,随着这一撕开,又再汨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