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里烧着炭火,要温暖许多,他走进帐中随手扯下身上的披风搭在一旁的架子上,又摘了面具挂上,问夏倾歌:“有热茶吗?”
“啊?有有有,等一下啊。”帝曦语连忙倒了一杯热茶给他。递茶杯过去时不经意碰到了他的手指,触感冰冷的骇人,她才想起他是连夜来的,他的面色都比平常苍白些。
楚朗端着茶杯一边喝一边走到火炉旁席地坐下,帐中铺着厚重的毡子,倒也还坐的。喝完茶随手将茶杯放在旁边。
“那个你……”夏倾歌正要问什么却被他打断,“我歇会,两个时辰后叫我。”他盘腿坐着就闭上了眼。一夜的夜路,草原上冷的渗人,任他身体素质极好也有些乏累了。
夏倾歌目光落在他闭着的眼上把刚刚的话憋了回去,只是轻柔的说:“坐着怎么睡的着,又冷又不舒服,榻上去睡吧。”
“不必,我习惯这样。”楚朗闭着眼回。
夏倾歌沉默地看着自己的脚尖半晌,想起来去取他的披风想给他披上,手刚刚碰到他的披风就吃了一惊,他的披风被露水打湿了,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结果一点干处都没有,心惊的同时又觉得感动,她回头望着静坐的男子,心里柔软地处处塌陷。
轻手轻脚地走进内帐,片刻后出来手里多了件白色织锦的毯子,动作轻柔的给他披上,楚朗只是抿了抿唇没有出声,毯子上有淡淡的栀子香。
不知自己何时睡着的,只是这一觉睡得很安心。
他醒的时候帐里一个人都没有,架上的只剩下孤零零的面具,披风不知去了何处。睡了两个时辰十分神清气爽,起身走出去,天色已明,时有人来来往往。旁边帐前的人见了他叫到:“楚公子,我家小姐在这里。”说罢撩起账帘。
楚朗目光在那人脸上掠过,径直走进去。见了里面的人面色微愕,随即化为平静。
“你醒啦!”夏倾歌转身站起来笑吟吟的招呼着他,又向着外面的人,“传早膳来!”
帝曦语撑着下巴笑意莫名的看着楚朗,“朗哥哥早呀!”
祁时黎正端着一杯茶,不紧不慢的饮了一口,与他目光对视的时候颔首算是打招呼。
夏倾安同陛下和帝爵同桌而坐有些拘谨,见了他才恍然大悟般,“原来是救过小女的楚恩公。恩公请坐。”
不想理那夫妻俩,楚朗向夏倾安拱手见礼,“大公子言重了,恩公不敢担。”
“那楚公子请,早膳马上就来,耽误一会吃完了走也不迟,楚公子的手下我也已经安排人送了早膳。”夏倾安笑呵呵的请他落座。
一桌六个位置,夏倾歌坐在自家哥哥和帝曦语之间,现在正站着布菜,剩的两个位置在夏倾安和祁时黎之间。他捡了夏倾安身边的位置坐下,祁时黎看似饮茶,嘴角却带着一丝笑容,目光淡淡的落在身边的空位置上。
那个笑容看的楚朗有些不爽,冷着脸:“帝爵今日心情不错。”
“一般吧,比往日好一点。”祁时黎回答的不咸不淡,笑容深了几分。
夏倾安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觉得两人不大对盘啊。帝曦语却咯咯的笑起来,“昨日早我才接到朗哥哥的消息,按说我的人传消息回来时已经落夜了,朗哥哥怎么怎么快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