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找一样东西。”夜晗闭起眼,以念观心,回忆方才所探信息,眉头不自觉的蹙起,“可他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这就怪了。”耶律彤听他这么说,又不自觉的回头去看那四个人,而耶律彤特别的长相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四人目光齐齐向她看来,耶律彤从小被人看惯了,浑然无谓的转过头对夜晗道:“会不会跟你的目标一致?”
夜晗睁开眼,淡淡瞥她,反问,“我知道我要找什么?”
“不知道呀。”耶律彤笑嘻嘻的挪了挪身子,往他更靠近几分,“反正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你要找什么我就帮你嘛。”她露出小女儿般的娇憨,与草原上威风凌然大杀四方的摸样简直不似一个人。
夜晗抿了唇,目光纠结的看着她,觉着带她来到麓山似乎不是个明智的决定,“你只要不给我找麻烦就算帮大忙了。”
“放心,肯定不会。”耶律彤单手支颐,满面春风笑意盈然的望着他,越看越觉得他就是那么符合自己心意,怎么看都觉得不够似的。
茶老板又来为两人斟茶,夜晗借机探问麓山内部情况,是否能够踏青游历,有没有什么特别景致十分与众不同,值得一观。老板也很热情的同他介绍麓山各处奇景异秀,还不吝好心提点两人,“只是麓山深处你们外人最好别随意进去,那里面住着的人都会用蛊,你们要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被不知不觉的下了蛊毒可不划算,两侧的腹山倒是有很多好地方不错。”
“黑苗族人皆擅蛊术,可是不一般。”夜晗笑说,语气中略带敬畏。
老板笑着摇了摇头,“也不是谁都想跟虫子呆一起的,这镇上多的是不会蛊毒的苗人,不过麓山里面可都是会的。”他三言两语说着的时候也不忘提醒他们,另一桌的四个人彷佛是在喝茶实则拉长耳朵也在听着。
耶律彤意兴阑珊,对他们谈话没什么兴趣,倒是对周围竹木搭出来的房子和大街上来往的苗族姑娘们比较好奇,她转着脑袋四下张望,目光不经意的眺向远处麓山,那郁葱青绿的高山周围云霞蔚蒸,烟云缭绕,彷佛仙山胜景,她不由多凝目看了几眼,忽然觉得层层叠致的云絮里有一道光霞穿云透出,那光芒越来越炽。
“我的天。”耶律彤目瞪口呆的瞧着那震慑人心的场面,伸手胡乱摸到夜晗的衣袖扯了,语气飘忽的说道,“那只鸟是不是传说中的凤凰?”她暗叹了一声,也不等夜晗说话,又自顾自的低语,“可凤凰怎么会有九只脑袋呢?”
夏雨泠泠,细雨如织沿着宫檐滴落,微风吹动檐角挂着的风铃,清脆的声音悦耳动听。
斜卧锦榻上的女子,似醒非醒的靠着玉枕,手中纨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空气中飘着的薄荷香清冽芬芳。
环佩声动,柔软的宫缎绣鞋踩在地上,悉索的声音由远及近,停在珠络珠帘之外,眉眼鲜灵的小宫娥禀说是五公子来访。
本来还在休憩午歇的女子听闻后,忙自榻上坐起,疾步往外殿走去,迎上来人,“五哥!”她走上前,不由分说的拽住他的袖子将他拉到桌旁,娇声笑嗔,“你可算是回来了。”
“瞧着你气色也好很多了。”夜隐幽倚桌而坐,看着面前芳信正好的女子,“哮病还是常犯吗?”
凰毓嫿摇了摇头,手中纨扇搁回桌上,笑意宛然道:“这些年五哥给我配了不少药,我的哮病已经好很多了,今春都没再犯。”她拉了拉椅子,往夜隐幽坐近了点,“五哥,快说说这次在外面又有什么好玩的事。”她自打出生就身体羸弱,尤其是哮病,季令气候一有大的变化她就会犯病,严重时几乎喘不上气,不知有多少次昏厥在榻,连她自己都觉得生不如死,太医也说无法根治,是夜隐幽遍寻世间灵药为她煎熬入引,倒也将她身子调理的越来越好,这十多年来她从未踏出过这长春宫半步,宫苑外的广阔天地是怎么样的,她一直好奇,哪怕自己看不到,但能从他口中听来也觉得满足了,所以年年月月相似无趣的日子里唯一盼望的就是他能来。
“我去了次古兰。”夜隐幽不出意外的看到她瞪大了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到了坤桑。”
“天呐……”凰毓嫿难掩惊讶,那个只在史书里看见过的北国大地,有最广阔的草原和万里冰封山色,一直是她所向往,却只能是个梦想的存在。
在细雨飘飞的夏日午后,他娓娓说道北去一路的奇趣见闻,她听得兴致勃勃,时不时的打断问话,一件非常小的事情都能让她兴致盎然的追问半天。
宫人奉来一碗刚熬好的汤药,腥浓的中药并不好闻,连清爽的薄荷味道都被盖了过去,宫娥奉药侍候在她的一旁,她端起药随意吹了两口气,眉头也不皱的一饮而尽,宫人忙奉上蜜茶供她祛除口中涩苦,她也很随便的喝了两口,十分利索的把每日定醒要喝的药给喝完,就催促夜隐幽赶快多讲些。
他却又突然说道:“听父王意思,晋国的风华宴,是让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