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先听他提到了自家老子,神智终是一清。渐渐停止了挣扎,推开众人,冷冷的看着李正,怒道:“那本公子,还有本公子这些好友就白白被打了?你们武清县衙,就是这么治理地方的?好啊,看来本公子回去后,要好好和家父说一说,以上报天子大大的嘉奖你们武清县一番才好。”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蹦出,语意森森,说不出的冰冷阴厉。
李正眼神也渐渐不对了,脑门上汗珠子噼里啪啦的淌着,眼底却怒气勃,有种疯狂的情绪鼓动。
这尼玛是犯贱吗?自己都这么伏低做小了,你还要怎样?就算自己是个不足挂齿的小人物,蝼蚁般的存在,但蝼蚁也是有自己的尊严的。
看看人家苏公子,同样的身份高贵,又是那么的博学多才,可何曾见人家对咱下面人摆架子丢脸的?不但不这样,刚刚还帮着自己想办法,让自己摆脱干系不受连累。
可再看看你这个王八蛋,不依不饶的不说,还想着构陷咱们,想要置我们于死地。这是何其歹毒?就你这样的混蛋,居然还敢跟苏公子叫板,简直就是作死!你倒霉那叫活该,就该打死你个王八蛋!
他听着李兆先的话音儿全是一副害死自己的意思,巨大的恐惧终于转变成了失去控制的怒火。恶狠狠的瞪着李兆先,胸膛急剧的起伏着,猛地挺起胸膛,怒道:“够了!”
李兆先被他这冷不丁的一喝吓了一跳,完全没想到这个如蝼蚁般的小人物,竟也敢对自己吼叫。愣怔之下,一时竟忘了怒,只呆呆的看着他愣。
李正一声喝出后,却也猛的清醒过来,顿时就是一阵的脚软。只是想想刚才李兆先那冷酷的威逼,再想想自己吼也吼了,已然没了退路了,当即一咬牙,索性豁出去了。沉声道:“李公子,刚才包括我在内,在场的所有人都听的分明,这是你们私下起的挑战所致。你们私人恩怨如何解决是你们的事儿,但请不要破坏咱们武清文会的秩序。否则,便是令尊大人是李阁老,咱们也要豁出去理论理论了。咱们自是小人物,瓦片一般的存在,不过您可是瓷器儿,是不是一定要跟咱们碰全在李公子一念之间。好了,何去何从,李公子好自为之。”
说罢,霍的转身而走,竟是再不看李兆先一眼。大步走到苏默身前,躬身抱拳一揖,恭敬的道:“苏公子,若是无事还请快些过去。方才文墨先生还在愁您没来,急的很呢。”
苏默惊讶的看看他,想不到这个一直满脸谄媚的家伙,竟也有今日这般自尊。果然是兔子急了也咬人,凡事不能太过啊。
此刻听他提起张文墨,当下将心思收敛,笑着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李正又再微微躬身,起身要走,但身才半转,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面上微一迟疑,略略靠近苏默,低声道:“公子,那人老子厉害的紧,这仇怨能化解还是化解了的好。小的是粗人,不懂那些大道理,总是为公子着想,说的不对公子莫怪。”
苏默怔了怔,眼中露出柔和之,抬手轻轻拍拍他肩膀,笑着低声道:“多谢李哥了,小弟晓得,自有分寸。回头找时间,我请李哥吃酒,说来自小弟宅院建好,李哥和张哥还没去坐坐呢。”
李正心中一阵的感动。他方才多说了两句,也是被那个李兆先气的狠了,抱着得罪便得罪到底,为好便为好到底的心态。却不成想竟换来苏默的出口道谢不说,还有了这么热情的邀请。
他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何曾有人如此相待与他?哪怕苏默方才的邀请仅仅只是客套,但与他而言,却透着一种从未得到过的平等尊重。
要知道,讲客套也是需要某种对等的基础的。苏默肯跟他客套,就等于将他放在和苏默平等的位置上对待了。这如何不让李正感动?
李正深吸口气,平复了下心绪,抱拳笑道:“何敢当公子如此称呼,真真折煞小人了。公子凡事小心,若有用到小人处只管吩咐下来。大事不敢保证,一般来去的小事儿,定给公子办的妥妥帖帖就是。”
说着,眼神儿往李兆先那边瞟了一眼。这其中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
苏默听的分明,也不多说,只是笑着点点头。大事儿不敢保证,人道是车船店脚衙,十之**都是油滑奸诈之辈。这李正话说的即表示了亲近,却又存了手尾,可不正是其中翘楚?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智慧,这世上任何人都不能小看啊。
李正说完了要说的,转身招呼了众衙役一声,扭头便走,竟是连跟李兆先连个作别都没有。
李兆先面黑的吓人。这次武清之行可谓是失败到家了,不但没能踩了苏默,反倒让自己一再的丢人出丑,甚至还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通打,这可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现在竟连一个小小的衙役,也敢对自己怒吼,临走还给自己甩脸子看,这世道是怎么了?莫非真要翻了天了?
他恨恨的盯着李正的背影想着,猛然间却一道灵光闪过。自己可不是本末倒置了,之前来武清的目的是什么?怎的缠七夹八的竟演化成这样了。
不对不对,这样不对!他心中念着,忽的踏前一步,扬声叫道:“那位官差且住!”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