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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称呼阿瑾(1 / 2)

昨夜醉忘归的饯别宴,各府官员都备了厚礼,原本在席上就有意赠送给叶痕,却都被他一一婉拒了。

那几个人也不死心,一大早就跑到城外十里长亭或站或坐或闲聊,眼风时不时扫向叶痕即将出城的方向。

百里长歌起了个大早,沐浴过后又换了一套衣服,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才缓缓出了行宫大门。

哑女似是非常不舍,红了眼眶远远看着已经上了马车的百里长歌和叶痕以及嘟嘟,嘟嘟依旧是一上车就呼呼大睡,一副极懒的样子。

就在马车即将启程之时,哑女突然跑过来敲了敲车窗。

百里长歌一愣,不等她反应,哑女迅速将她掀帘的那只手拉出去,快速在她手心写了五个字。

百里长歌一笔一画地看着,等哑女写完之时,她已经完全呆愣住。

再回过神来,魏俞已经启动马车走出好远。

叶痕见她面色不对,便问:“刚才哑女跟你说什么了?”

“她跟我说我忘记将这两天用的东西带出来了。”百里长歌轻笑着拍了拍脑袋,“你瞧我这记性,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是么?”叶痕明显不相信她,但见她不说,他也不好逼问,只能让魏俞停下马车,而后转眸看向她,“如今你再下去拿便是,我等着你。”

“好。”百里长歌轻声回答,然后一掀帘跳下了马车,一阵风掠向行宫。

哑女还在长长的甬道上缓步走回去。

百里长歌加快了脚步追上她,焦急问道:“哑女你到底是什么人?”

哑女身子一僵,明显没料到百里长歌会去而复返,她僵硬着身子回转过来,只低垂着头,没有写字给百里长歌看,也没有打任何哑语。

百里长歌微微蹙眉,双手扶住她瘦弱的肩膀焦急问:“你刚才同我说的那些,便足以说明你以前是帝京皇宫里的人,你一定知晓了什么重大的秘密,我现在跟你回房,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好不好?”

哑女猛然抬头,错愕地看着百里长歌,眼神由刚才的平静内敛顷刻间转化为惶恐和不知所措,那个样子,就好像站在面前的百里长歌是恶魔,她伸出手,用了全部的力道推开百里长歌的手,提着裙摆一直往前跑。

“哑女,你究竟有什么样的难言之隐?”百里长歌越看她的样子就越觉得有古怪,她身影一闪,迅速闪到哑女面前拦住她的去路,皱眉低声道:“若你实在难言,那便给我一个提示就行,刚才你写给我的那五个字,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我想听你解释,因为我正在调查的这些案子,关乎着大梁的存亡,实在不能错过任何蛛丝马迹,若是能尽快查出,找到幕后那个人,那么大家都相安无事,若是查不出,任由那人逍遥法外,最后的最后,必定是皇朝覆灭,烽烟四起的结局,你定然也不想这一隅安身之地被破坏对不对?”

哑女惴惴然,一个劲儿地抱着脑袋直摇头,那副惊恐的样子,比见了鬼还可怕。

百里长歌伸手去扣哑女的脉搏,手指还没接触到她的肌肤,便被她用力甩开。

哑女似乎是头很痛,双手抱着头直接蹲在地上,嘴里咿咿呀呀痛呼不停。

“哑女,你不要怕,我是大夫,让我帮你看看脉相,我会想办法帮你摆脱痛苦的。”

哑女依旧抱着头蹲在地上,那样痛苦的样子让百里长歌觉得心下不忍。

百里长歌本欲开口再劝说,没想到哑女突然放下一只手用力在嘴里一咬,就着指尖鲜红的血液往地上画起来。

百里长歌见状,赶紧蹲下身看着她的手势,哑女似乎是突然之间就疯魔,写字的那只手指颤颤巍巍,好似下一秒就会折断一般。

不多时,她收回手指,再度惶恐地看了一眼百里长歌后起身就往甬道那头跑去。

百里长歌怔怔站在原地,看着地上那两个无比熟悉的字。

田,心。

与二老爷所写不同,哑女是把这两个字拼凑成“思”字,但两个字之间又隔了距离,好像随时都可以拆开一样。

田,心。这两个字到底代表了什么,魏俞猜测拆开后与合拢成一个字的时候各含了一重意思,到底是为什么?

十三年前就已经死了的三老爷,十一年前归府重病的那位“三老爷”,秦文的身份,少卿的死,秦黛家里的碧玉簪,吕兴彩典当了的金步摇,二老爷的疯魔,哑女最后的控诉,这些事情之间究竟是由什么东西串联起来的?

而在这一切背后,究竟掩藏了怎样一个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

百里长歌神情恍惚地往回走,她没有继续追上去找哑女,她怕已经进入疯魔开端的哑女会被她逼迫得选择自杀。

重新回到马车上,百里长歌依旧没有从刚才那一幕里缓过神来。

“你不是回去拿东西吗?怎么空手而归?”叶痕轻声问。

“王爷,刚才我回去的时候,哑女疯了。”百里长歌喃喃出声。

“疯了?”叶痕一怔,连上神情微微讶异。

“是。”百里长歌点点头,“她在慌乱之中咬破手指于地板上写下了二老爷用指甲刻画在桌子上的那两个字。”

“田,心?”叶痕问。

“是。”百里长歌道:“不过她写出来的是‘思’,两个字中间隔了一些距离,你说,这个字究竟代表了什么?”

叶痕低头沉吟片刻,蓦然抬头,略微震惊道:“姑姑……”

“什么?”百里长歌见他面色不对,赶紧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也不是想起了什么。”叶痕犹豫不定地说道:“我的意思是,永昌长公主有个乳名叫叶思,父皇每次都是这么称呼她的。”

仿佛黎明的曙光破开黑暗已久的夜空,百里长歌觉得自己似乎从这句话里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她定了定心神,道:“王爷还记不记得当初你猜测让你父皇修建无名祠的人曾经即将成为你父皇刀下的冤魂,但他侥幸逃脱了,所以如今回来复仇,而无名祠便是他复仇的第一步。”

“这些话我当然记得。”叶痕点点头。

“所以根据目前的这些信息看来,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当年永昌长公主府的人回来复仇了?”百里长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断脑补着十二年前永昌长公主府被灭的血腥画面,越想越觉得心惊,越想越觉得梁帝就是个丧心病狂的杀人魔头,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能下得去这种狠手。

“原本当初我猜测有人回来复仇的时候就想过会是长公主府的人,但苦于当时没有证据,后来离落将二老爷写的两个字拿出来的时候,我也曾怀疑过,但我宁愿相信这些仅仅是巧合,毕竟二老爷给的字只是‘田’和‘心’,并没有把两个字拼凑在一起,然而刚才你说哑女写的直接是‘思’,那么我想这个结论应该*不离十了。”

“如此一来,我们便找到了所有案子的方向。”百里长歌恍然道:“之前不确定回来复仇的人和遥距千里之外杀人于无形的人是否为同一个,那么现在我可以很肯定地说,就是同一个人,他在准备复仇的同时也在掩藏曾经的秘密。”

“既然是永昌长公主府的人,那么他能掩藏的秘密必定就是知晓他身份的那些人。”百里长歌继续推论,“如此一来,少卿,秦文,秦黛以及已经死去的第一个人,他们之间就有了一个共同点——知晓永昌长公主府回来复仇那个人的真实身份。”

“可你不觉得少卿完全没可能知道这些吗?”叶痕问。

百里长歌想了想,蹙眉道:“这倒是,少卿是从小装傻没错,可他从来出不去侯府,又怎么能知道这些秘密呢?”

“少卿不知道,但是秦文知道。”叶痕缓缓道:“你别忘了,秦文当初可是进宫当过宫女的,况且浮藏花本就与她有关。”

百里长歌一阵错愕,随后喃喃问:“照你这么推论,其实第二个方块上的浮藏花提示原本就不是指少卿,而是秦文?”

“嗯……”叶痕道:“秦文和秦黛才是那个人的目标,这个不难理解,毕竟她们两姐妹都曾进过宫,或许在机缘巧合下相认了,又或者在无意中同时知晓了一个秘密。”

“原来是这样。”百里长歌眯起眼睛,“想来那个人一直潜藏在皇宫里,并曾经在某个特定的地方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被当时在场的人发现了,但巧的是,秦文秦黛两姐妹有幸出了宫,而那个人担心她们会暴露他的秘密,所以迫不及待谋划了这些杀人案件。”

“的确是这样。”叶痕点点头,“秦文与秦黛都是没有武功的柔弱女子,背后那个人竟然不直接买通杀手轻易杀了她们,反而经过重重算计筹谋遥距千里杀人,这个问题之前我一直想不通,但我现在明白了。”

“因为他在故布疑阵。”百里长歌接过话,“云游僧人所代表的这股势力知晓了他的意图,所以造出这条手链来让得到它的人逐一破解。背后那个人就不能直接买通杀手杀人,因为那样的话我们能轻易就顺藤摸瓜查到他头上,于是他很聪明的利用了人心,让人心杀人,如此一来,即便我能在案发之后查明那几个人死亡的真相,所得到的线索也是零零散散的,根本就拼凑不出埋藏在阴暗处最大的那个秘密。”

“所以,眼下我们需要的其实是一个很关键的提示。”叶痕捏了捏眉心。

百里长歌想起他曾经说过要毁了无名祠,心神一震之后低声问:“你说的提示便是毁掉无名祠之后,那个人必定会露出马脚是吗?”

“嗯……”叶痕轻轻应声,“估计回京那天会很热闹,一来是京中的皇子皇孙们如今知道了父皇因为‘鬼’而颓靡不振,精神恍惚,圣体不豫,也知道了我是最先收到消息的人,更知道我在收到消息后没有任何动作。二来,我们俩在一起的消息已经公布出去,父皇听闻后必定‘病情加重’,这两桩罪加起来,够我死十次,然而为了你,我不会这么快死,也不想死,所以只能再制造一件轰动到能盖过这两件事的大事件,就是炸毁无名祠。”

“这件事极具风险。”百里长歌担忧道:“梁帝不惜挪用那么多库银去打造,说明他心中愧疚很深,也非常重视,那么必定是派了重兵看守的,前几日沈千碧已经回京,如果不出我所料,看守无名祠的肯定是北衙禁军,然而沈千碧跟我们在一起很长时间,想必早已经摸清了你的势力,如果你贸然出手,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你的人。”

“不会的。”叶痕投给她一个安慰的笑,“这件事我经过了周详的计划,把炸毁无名祠的时间控制在我们刚好到京城的那天,这样一来,任谁也不会怀疑到我头上。”

“控制……”百里长歌反复念着这个词,随即向叶痕投去钦佩的目光,不敢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当无名祠炸毁的时候,周遭完全没有你的人是吗?”

“嗯……”叶痕眉眼弯弯,笑道:“你这么聪明,再猜一下我如何让无名祠自己炸毁?”

“唔……”百里长歌摸着下巴分析道:“既然是炸毁,那就需要硫磺之类的易燃物质,所以我猜你早就让人在那些材料中掺入了硫磺等易燃物。”

叶痕含笑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最关键的一步就是点火了,既然你说到时候周围都没有你的人,那么掺杂在修建材料中的硫磺如何才能自动点燃呢?”百里长歌深深皱着眉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她只好又问,“你的人什么时候撤离无名祠?”

“前一天。”叶痕挑眉道:“如我刚才所说,等我们回京那一天,父皇安排给我的以及他不知道的那些隐卫都将一个不少地待在晋王府,没有一人挨近无名祠。”

“这可奇了。”百里长歌更加不解,“你又不可能提前一天就点火,既然到时候无名祠周围没有你的人,那就只剩下看守的禁军,难不成将会是他们动手脚?”

“不是。”叶痕摇摇头,“我并没有买通那些禁军,更何况也买不通。”

“难不成你有通天本领能在千里之外让无名祠自动点火燃烧起来?”百里长歌觉得叶痕这个说法纯属扯淡,哪里可能不用人点火就自动起火爆炸的。

叶痕淡淡说:“到时候无名祠爆炸了,看守的禁军一个不少,口供都将会是无名祠自动炸毁,时下人很迷信,必定会将无名祠的炸毁与父皇见到的那只‘鬼’联系起来,这样一来,那只‘鬼’就成了罪魁祸首,他想用父皇的圣旨来让我处于两面夹击的困境,我便还他一份大礼,不仅毁了他处心积虑让父皇点燃愧疚之心耗费巨资打造的无名祠,还要将他推至风口浪尖上,这样一来,他处处被掣肘,定然会在无形中露出马脚,到时候我们便可以顺着他露出来的破绽顺藤摸瓜查出那个人。”

“的确是反击的绝妙计策。”百里长歌惊艳于他的筹谋算计之余,不忘抚掌夸赞,而后抿了抿唇,怏怏道:“我还是比较想知道你怎么能不动用任何人,让无名祠自动点火然后爆炸。”

“那你拭目以待。”叶痕笑道:“就当先吊一吊你的胃口,说不定回程途中你能想出来也不一定。”

“扫兴!”百里长歌不满地盯着他,盯了片刻也不见他说,她干脆放软了语气,挪过去殷勤地捏肩捶背,嘴里不忘道:“殿下您一向宽厚,何必把这么个绝妙之计藏在心中不与我分享呢?”

叶痕看着她一脸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的样子,勾了勾唇没说话。

“哎呀,王爷,您就告诉下官嘛!”百里长歌继续殷勤,“你若是现在就讲出来,说不定我还能从你这逆天妙计中寻到一丝破案的灵感,如此便一箭双雕,等我们到了京城的时候,手上也有了大半证据。”

“我相信凭你的聪明睿智,一定能想得出来无名祠为什么会在没有人的情况下自动爆炸。”叶痕故意卖关子道:“算了,我暂时不说,到时候案发,宫里势必乱成一团,而父皇早已因为我们俩的事大怒,我还不如趁机向他举荐你去查这个案子,倘若你破解得了真相,那就是在父皇面前立下大功,届时很多事情都好商量。”

“啧啧……”百里长歌停下手上的动作,歪过身子来睁大眼睛看着他,“你敢不敢让我剖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材料组装成的?”

“为什么这样说?”叶痕扬眉。

“要神不知鬼不觉在修建无名祠的材料里掺杂易燃的东西,并非一朝一夕能完成,因为每次只能掺杂一点点,所以说你这个计谋应该是很早的时候就在实施了,甚至可以说在圣旨来滁州之前你就在准备了,是否那个时候你就为我准备了一桩案子,用来在皇帝面前立功?”百里长歌目光灼灼望着他。

“这个你倒是猜对了。”叶痕道:“当时在查少卿的案子时,我就发现你侦查能力非常强,所以在来滁州之前,我让人在修建无名祠的材料里动了手脚,那个时候的目的单纯就是想炸毁无名祠,然后将这个棘手的案子交给你,让你在父皇面前立下大功。”

百里长歌一惊,他说的竟然是……在来滁州之前?

眼眸一缩,百里长歌赶紧问他,“所以说炸毁无名祠这个案子其实是你为我准备的?”

叶痕点点头。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百里长歌再也不管脸上红云烧成一片,只是定定看着他的双眸。

“我说一见钟情你信不信?”叶痕问。

“不信。”百里长歌摇摇头,她记得在武定侯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和叶痕交谈得并不愉快,更何况叶痕这样一个宛若谪仙的人,身边哪里会缺少美人,所以一见钟情这种说法太扯淡。

“那你不信了,我还能说什么?”叶痕耸耸肩,“感情这种东西哪里有个定性,对上眼了就是喜欢了,我怎么会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就好像你也说不出来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一样。”

“倒也是哦……”百里长歌赞同地点点头,又道:“不过照你这么说来,应该是你喜欢我在前。”

叶痕没说话,算是默认。

百里长歌沉吟片刻,忽然道:“那你把这个案子交给我去破,不是等于自掘坟墓吗?到时候我查出来是你的人动的手脚你不就惨了?”

叶痕好笑地摇摇头,“我相信你能破解得了无名祠自动炸毁的原因,但我很肯定你绝对查不到我头上,因为我的人完全有不在场的证据,而且致使爆炸的那把火,也不是我的人点燃的。”

“这么牛?”百里长歌皱了皱眉,看着叶痕一脸自信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在说大话,她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想着若是到时候梁帝真的同意她去查这个案子,她倒要看看叶痕究竟是用了何等聪慧绝妙的计策能在这次事件中完全撇清关系的。

两人正在谈论间,忽然听到外面魏俞传来声音,“王爷,长歌小姐,各府官员在长亭里等着,是否现在下车?”

百里长歌闻言伸手掀开帘幕,瞥见亭子里昨夜来赴宴的那几个老头,她撇撇嘴看向叶痕,“你去还是不去?”

“王爷,下官觉得完全没有必要理会,这些官员的心思昭然若揭,若是与他们过多纠缠,反倒会让暗中监视的人传信回帝京让皇上起疑。”马车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百里长歌神色一震,竟然是裴烬。

听这微带喘息的声音,想必是骑马刚刚追上来。

“本王也是这么想的。”叶痕应道:“裴烬你去应付了他们。”

“下官遵命。”裴烬领了令,拨转马头朝着亭子走去。

魏俞则不疾不徐地继续赶着马车在官道上前行。

不多时,裴烬快马追上来,递了一摞信封给叶痕。

叶痕伸手接过后弯下身将车厢里的小几一抬,把那些信都垫在小几的四个脚下。

百里长歌嘴角抽了抽,想着这脸打得可真肿。

才刚过了十里长亭没多久,天色突然暗沉下来,周围的空气也凝重了许多。

百里长歌竖直耳朵听着,然后轻声对叶痕道:“外面有杀气。”

“凭气息,我已经知道是谁了。”叶痕无奈地扶着额头。

两人正说话间,帘间缝隙里蓦地透过来一抹刺眼的寒光,似雷雨前灼眼闪电横贯长空,那般凌厉而决绝。

魏俞猛地拉住马缰绳,毛色油亮的马儿高高扬起前蹄,嘶鸣之声回响在左侧山谷间。

“魏俞,你保护好裴侍郎,外面那人我自会应付。”叶痕吩咐完,又看向百里长歌和熟睡中的嘟嘟,温声道:“待会儿嘟嘟要是被惊醒,你安抚一下他。”

百里长歌突然想起来嘟嘟最怕雷雨之夜,刚才那明晃晃似闪电的寒剑之光,不知道有没有惊到睡梦中的他。

轻轻抬手遮住嘟嘟微闭的双眼,百里长歌将身子贴近他,未免待会儿发生什么特殊情况。

叶痕见状,放心地掀帘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