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尚未长成的躯体在怀中瑟瑟发抖。
每颤抖一下,那浓郁若春谷山峦的青涩气息就在鼻端拔节生长,薄湄如同将要干涸的沙漠旅人,不停的吸、吮这纯净到让人心安的味道,她贪恋这味道,她想要完全占有这味道……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姐姐救我!妈妈救我!!”温俪已经吓傻了,纵使她平时也叛逆胆大,但这种事她还是第一次碰上,在南方谁敢碰她,容兰芝立刻就会崩了那个活到头的。眼看着自己手腕被深深的扣住,再高高的举过头顶,温俪就鬼哭狼嚎起来,她尖叫着,踢打着!她能预感到再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又无从得知究竟会怎样发生!“你放开我!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从我身上滚下来!我饶你不死!……你再摸,你死定了!我妈妈会宰了你,我姐姐会把你分、尸的,你等着吧!”
“嘘——我是薄湄啊,小欢喜。”薄湄笑得云朦胧月朦胧,温俪这才惊恐的睁大眼睛,“薄湄……”
“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你再多叫两声听听。叫啊。”薄湄顺着温俪的胯、骨往下摸,温俪被挠得直痒痒,她无法自控的笑了。
她一笑,薄湄也跟着笑了,温俪一时觉得惊艳极了!
这种惊艳在人世间恐怕只能看到那么一两次,温俪就这样直愣愣的盯着薄湄的脸,也忘了害怕。
幽微的光打在薄湄脸上,她这一笑,就如同巫、山下的一叶白帆漾起乌桨,摇曳摇曳,悄悄的化在一汪不见边际的云、雨之中。
她鼻子上沁着细密的汗珠,更衬得鼻尖挺拔如白露含着牡丹;
她的唇泛着红樱桃的色泽,好像用力亲吻一下就能吮得满嘴香甜;
她的双眼美若星辰和这世间最美的钻石,一个眼波就足够让人一往而深。
温俪这一刹那间就像是堕入了最不可思议的魍魉之境,她看到的不是一个人,是一个本应该早已离开人世的仙女,她喃喃的唤着她的名字,薄湄,薄湄……她就跨坐在她身上,冲她露出一个灿烂而极具侵略性的笑。
情境如此怔忪,已然分不清是危险还是艳、遇……
“不……不要……”下一秒当这仙女将手顺着她的裙子的领口抚进去的时候,温俪立刻就醒了,长得美若天仙又如何,这行为是不可忍受的!她们才第一次见面啊,啊,不不,她还是个孩子啊!温俪奋力挣扎着,以叫破喉咙的架势冲着自己掉下来的地方大声喊着,翻来覆去的喊姐姐和妈妈。
然而,压在她身上的薄湄不为所动,她捂住她的嘴巴,瞬间就弄花了她的口红,温俪只觉得嘴唇辣辣的,真分不清是强、吻还是强、咬!
“唔嗯!”温俪痛哼着偏过头去,她可不想今天将自己交代在这里,这女人强迫她做那事儿都是轻的,这是要活活吃了她呀!
烈焰般的气息很快就刮得温俪羞愤交加,她强忍着惧意用双腿勾上了女人的腰,在她意乱的耳边说道:“不要在这里,这里不舒服?我们去……去……我的房间里……”
她软语方吐露,薄湄就停下来,她笑着歪头看温俪,“小欢喜,你害羞了吗?”
“是啊,你这样弄人家,人家会恨你一辈子的。这是什么鬼地方,我们上去再说吧?”温俪循循善诱,心里叫苦不跌,她这时候是听清了薄湄是在叫她姐姐的小名,不禁恶狠狠地想,若真是姐姐这样被她压在身下,早就将她打成了马蜂窝或烂柿饼!
薄湄深吸一口气,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你先亲亲我。”
“……”温俪皱着眉头亲了一下,随即“娇羞”的低下头去。
这样一来二去,薄湄就从她身上下来了,温俪站起来,薄湄就拉着她站在光下。
温俪暂脱虎口,她轻抚胸口松了半口气,只是惊魂未定,眼睛瞪得收不回来,她年纪太小,哪里懂得和兴头上的姐姐周旋……
“你不要害怕。我背你上去。嘘——容兰芝不会知道的。嘘——如果被她发现,你就说是我干的。大不了她宰了我。”
温俪听到自己母亲的名字早已潸然泪下,哪里还管恍似陷入哪年哪月哪日的回忆中的薄湄,她哭着说:“怎么办啊,怎么出去……”
“你上来,我背你上去。”薄湄蹲下来,温俪一边抹泪一边趴上她的背,她们得先出去了,温俪才有可能脱身啊,她这时才觉得母亲的话字字真言,出门在外不要管菩萨心肠,你怎么知道你搭救的是真佛,还是恶鬼呢?
以后再也不心怀善意了……温俪这一想,屁股又被捏了两把,她委屈的扁了扁嘴,但仍旧紧紧的抱着薄湄的脖子。
就这样顺着藤草一点点向上爬,中间差点又摔下去,幸好温俪赖得紧,两人那个个说不清是什么的地方出来后,温俪一踩着地就朝前逃,薄湄一路追过去,两人从廊下一路你追我赶到溪边,温俪猛地一瞧觉得自己又跑反了,越跑越荒凉就赶紧调头走!
当她转过身时,薄湄就近在眼前,她唬得一跳!原地蹦了两蹦!大喊着:“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薄湄投降的举起双手,笑着说:“我不过来……好,我不过来,小欢喜……你别怕我……”
“……”温俪随便拿了根树杈比在手里,“你过来,我就一枪打死你,你信不信?”
薄湄点点头,又冲她笑,她的双颊太绯红,温俪听她的喘、息声渐重,就浑身炸毛,她拿出两败俱伤的勇气猛地撞向薄湄,夺路而逃!
那胭脂红的影子就这样飞也似的跑走了,薄湄想也没想就这样追过去,她感觉自己是在一个没有尽头的花园里奔跑,而那影子就是这花园里最美的一只蝴蝶,她要抓住她,她一定要抓住她!
温俪跑到了詹铮铮原本该做得的木椅上,木椅上还铺满着月光,而木椅上的人儿早已经不见了,温俪心中惊骇,詹铮铮哮喘犯了,该不会……她越想越是心急如焚,真觉得今天是厄运临门!
这一回头,薄湄又追到了跟前来。
温俪又急又恼根本没了章法,连忙朝人多的地方跑!
————————————半步猜作品——————————
詹半壁来得时候,整个派对已经被各方宾客围得水泄不通,她和詹半泓一左一右的护着北国王室的两位公主入场,这两位公主一位已经四十二岁,她终身未嫁,热心公益与体育事业,此次来南国幻京也是和运动员们一起来的,为了夏运会共襄两国盛举;另一位公主刚满十八岁,生得芝兰玉树貌美典雅,此次造访有些选驸马的意思在。
南北两国至今尚未有过联姻,故此詹谨怀总理曾透漏口风,希望底下的人放亮眼睛,把家里适婚的男女都晾出来,谁家赢得公主芳心,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这样的超级大贵宾,也唯有吴家这场盛宴能邀得动。
詹半壁一边和那位刚成年的公主聊天,一边瞧吴洱善正和那位年长的公主说得花枝乱颤,也不知道吴在讲什么,逗得那位公主挥扇而笑,两人越凑越近的样子倒像是相见恨晚。
有外宾在,詹半壁的重心也不在吴洱善身上。
再者,今晚老友也多,詹靠在沙发上的姿态十足的放松,好像她确实是众多来参加派对的普通宾客之一,唯有吴知道,詹今晚绝对不会空手而归,她没来之前已经放了十来号耳目进来,说不定这些听风的好把式已经将吴宅侦查了个遍,誓要夺回美人呢!
哼嗯,詹半壁想要来个浑水摸鱼?吴不无得意的想,她一定没想到她要来个瓮中捉鳖!她笑了笑,不着痕迹的向那些知晓今晚计划的美人们抛去了媚眼,这好戏就这么不动声色的开场了。
最会察言观色之徒难免会觉得今晚气氛微妙,詹不和吴说话是常有的,因为吴在派对上什么促、狭话都敢说,连老友都不放过,可是吴居然不主动同詹多说一句话,连碰杯都不碰就……就在大家纷纷起疑的时候,詹半壁和吴洱善终于碰了杯,两人仍旧如平常一样侃侃而谈。
“斑比,你这三天过得怎样?”
吴洱善笑着问。
“拜你所赐,辗转反侧。”
詹半壁无甚波澜的回答。
明明不过三天两夜,詹半壁却觉得已经十几年没见着薄湄了,她眉间盘踞的喜怒无法舒展,看得吴洱善更加得意。
“斑比,你想好了吗?你是要一个人吞象,还是两个人分羹?”
吴洱善继续笑着问。
“她是个大活人,难道你要将她锯成了血淋淋的两半,一半归你,一半归我?”
“看来……你是想要一个独享,半分雨露也不愿外漏啊。”
“换做是你,也未必肯点这个头。你这不是在我点头,是要我杀头。”
詹半壁抿了一口酒,吴洱善故作沉吟良久,最终她站起来,在詹的耳边说:“呵。反正我也玩腻了,你现在就可以带她走!”
“你对她做了什么?”詹半壁目光冰冷的反问。
吴洱善轻笑出声,她胡扯道:“她对你一心一意,怎么可能让我碰她?你应该看看她为你死守贞、洁的模样。啧啧,恭喜你啊斑比,还是你得逞了。”
她这话明明是不合逻辑的鬼话,谁都晓得吴这五年来玩得多疯,什么烈女没玩过,她总有法子让薄湄低头的……可这鬼话就恰到好处的打动了詹半壁,也许是相思太苦,一点假象的宽慰都珍贵如金。
“她人在哪儿?”
“你跟我来吧。只能你一个人来。我可不希望让其他人看见。”吴洱善吸了一口烟,她硬是在烟雾缭绕里给自己的双眸加上了一点落寞,以便让她的话更加真实可信。
旁人或许听不清这两位自小家族渊源颇深的密友间到底在聊什么,可离她们最近的张途安可是听得真真的——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实际上或许她仍处在对吴洱善的无限担忧中,以至于她真的觉得自己的耳朵生病了。
吴洱善怎么可能和詹半壁抢女人呢?
她们向来好得可以穿一条裙子,哪里会为一个女人产生这样怪异的对话?
她们上一次因为一个女人起冲突大概是上个世纪薄湄还在的时候吧……
张途安见她们走远了才偷偷摸摸的跟过去,她的直觉告诉她,吴洱善所说的大事应该与詹半壁有直接关系……
派对上聊得热火朝天,人人都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口无遮拦;人多了,少了那么几个是引不起什么注意的,詹半泓转过身,看了一圈,自家长姐已经消失无踪,两个北国公主被其他名媛贵子们给围住了。
“她去哪儿了?刚才不是还在那里和吴洱善说话吗?”詹半泓不悦的看向身边的秘书,那秘书多喝了两口美酒就没在意,她呐呐的随手一指道:“好像去了那边~”
詹半泓二话不说便朝那边走去,他觉得一向滴水不漏的长姐詹半壁今晚不太对头,处处都不太像平时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