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绝看着那条转账记录,他本以为长生是在通过灵卡联系他,然而当他看见对方转账的灵币数后便不这么想了。因为长生若是想以转账的方式留言给他,转来的应该是一灵币,而非是灵卡上显示的十万灵币。
十万灵币吗……将绝握着灵卡的手微微用力,他粗糙的指腹恰好覆盖住了长生转账的灵卡号。将绝向来不怎么在意灵币之事,所以他看到十万灵币这个数额后仅是觉得有些熟悉,而这熟悉感从何而来他却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便不想了,将绝向来不会纠结于这种事,他直接抬手点开了长生的留言。等到将绝看清长生写了什么后,他突然低低地笑出了声。
长生根本没写太多,他只写了一句话,或者说他只写了十二个字。他写的是:“灵币归你,琴盒归我,路费没有。”
将绝也弄不清自己看到这句话后究竟是怎样的心情。他觉得这句话看着着实荒谬,却出乎意料地令人愉悦,而不久之后这些情绪又尽数褪去,唯独剩下了无可奈何之意。
看到这句留言后,将绝便知道长生为何要转十万灵币给他了。这句留言让他想起了当初帮长生买琴时的情景,当时那琴还缺个琴盒,他就花十万灵币买了一个。长生今日转十万灵币来,估计就是为了这琴盒之事。
将绝很清楚长生是什么样的性格,长生骨子里骄傲至极,他从来都不想欠别人的,所以他这么做倒也不足为奇。事实上这样骄傲的性格有时候实在不怎么讨人喜欢,但长生偏偏将这份骄傲化作了一种令人神魂颠倒的魅力。
他让一位仙帝为他买琴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还堂而皇之地说他不会付什么路费……将绝觉得若是长生当着他的面说出这句话,他会忍不住闭上眼。因为那时的长生一定就像那潇洒恣意的狂风,而他若是仍旧注视这个人,他的骨髓他的灵魂或许都会为之颤栗。
“将绝……呵。”帝阙自然听见了将绝的低笑声,他还感觉到了将绝周身的危险气息正在逐渐散去。帝阙淡淡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将绝,而这一眼却让他也笑了起来,只不过他发出的是嗤笑之声。
“叫我何事?”将绝懒散地看向帝阙,他那低沉的嗓音慢悠悠地响起。将绝这句话与其说是在询问,不如说是在无意识地挑衅。帝阙却没有因此皱眉,他只是勾起了薄唇,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你竟然也会看灵卡上的留言,给你留言的人莫不是长生?”帝阙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句,将绝闻言毫不在意地翻转手腕收起了灵卡,似乎完全没有回答的打算。帝阙见状也没有追问下去,因为他根本不需要答案,他知道那个人只会是长生。
想到此处,帝阙薄唇勾起的弧度愈来愈大,他狭长的凤眼中划过的却是嘲讽之色。将绝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这个男人刚才低头看着手中的灵卡,而他瞳孔中流露出的可不仅仅是笑意,还有满满的掠夺之意。将绝就像是一头野兽,不经意间露出了他掩藏已久的獠牙。
帝阙知道将绝很危险,就算将绝表现得再散漫再不羁,也遮不住这个男人危险的本性。帝阙确实不清楚将绝是怎么在短短百年之间成为仙帝的,世人将其归结于他那独一无二的雷霆天赋,但帝阙并不觉得这雷霆天赋能逆天到让将绝轻而易举地成就仙帝。
对于此事帝阙倒是有些别的猜想。他觉得将绝根本就是在孤注一掷,将绝完全不考虑自己活下来的可能性,他不在意自己会不会死,他只想着尽快变强而已。所以将绝终日游离在雷霆之中,在生与死的边缘一次次挣扎徘徊。
这家伙无视了自身的伤痕也无视了自身的苦痛,就这么一步步爬了出来,爬到了三千世界的顶峰。也正是因为如此,帝阙才觉得将绝很危险。无论是以前那个游走在危险位面不顾一切的将绝,还是如今这个能够在漫天雷霆中安然沉睡的将绝,都足够危险。
将绝懒散的表象下藏着的是最深沉的疯狂,可纵使已经疯狂到了极致,这个家伙却还能利落地放弃自己追逐已久的执念,放弃那些死而复生的传说。帝阙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很忌惮将绝。因为将绝本身就如同天地间最狂暴的雷霆,这家伙终有一天会不分敌我地劈碎一切。
将绝成为仙帝后便悄然沉寂了下来,今日他骨子里掩藏的疯狂似乎又再度苏醒了。而如今的将绝远比曾经还要危险得多,因为如今的将绝动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