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杨菱珊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唐绣瑾手中那块玉佩,分明不是玩笑话。
唐绣瑾笑道:“姐姐说笑了,先生本就是惦念着当年外公的恩情而来,今日也自然是特意来看望姐姐的。这玉佩贵重,我又怎么能收。既是先生的一片心意,便都给了姐姐吧。”
她一面说着,一面将手中的玉佩给了杨菱珊。杨菱珊嘴上推脱着,却是
眉开眼笑,眼睛片刻不离那两块玉佩。
陈锋是个生意人,最会察言观色。今日这一见,他已将两位小姐的性情摸了个透。他含糊地夸赞了两位小姐,转身便告辞。
唐绣瑾一直将人送到了门口,陈锋对她道:“唐姑娘品性端庄,真乃大家闺秀。”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看里面,最后只道:“今日是陈某处事欠周,白白让唐姑娘尴尬了。陈某在上京城中开了几家商铺,今后若有什么需要陈某做的,唐姑娘尽管来找我,只要报上姑娘的名字,伙计自会告知我。”
唐绣瑾再度福了福身,送走了陈锋。
回去时,杨菱珊已回了房中。杨语柔坐在花厅,一脸不快。
唐绣瑾上前道:“娘,怎么了?”
杨语柔摇摇头,道:“今日姗姗她……唉。”
唐绣瑾拍了拍她的背,道:“表姐原先在丞相府中时,过的便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后来外公退隐了,路上遭遇山贼抢劫,舅舅与舅母都遇难,外公也因此大病,耗光了所有家底,表姐这才来了我家。父亲向来俭朴,表姐住在此处难免有不适应。娘今日又当着她的面拒了那位先生的好意
,她有不快也是正常的。娘别太过伤神了。”
杨语柔喃喃道:“你外公将她托付给我,我究竟该如何做?”
唐绣瑾抚着她的背,一时无言。
她自然不会告诉杨语柔该如何做。前世他们待杨菱珊如何?什么好的都给她送去,到头来,却还是得了这么个凄惨下场。这一世,她再不会如此蠢笨了。
估摸着唐英杰即将回来了,杨语柔在唐绣瑾的劝说下终于不再执着此事,勉强露出了笑颜。
前世最后的时光,杨菱珊以自己身上有旧疾为名,逼着唐绣瑾成了药人。
不过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唐绣瑾是知道的,那几个太医,每日给自己灌入的,根本不是什么调理身子的药,而是一味味毒药,不致死,却能让人痛苦不堪。
那每日被灌入药汁的境况,便是如今想起来唐绣瑾都觉得不寒而栗。择了个天晴的午后,唐绣瑾带着小秀出了门,特意去了一趟最大的书局,买了几本名家的药典。
唐绣瑾自小性子便执拗,若是有什么怕的,便一定要迫得自己不怕才好。
她如今怕极了那些毒药,因此首要的事,便是要熟悉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