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显示礼节,唐绣瑾一早便等在了花厅。那客人来得很早,到了约定的时辰果然就到了,未曾相差片刻。他果然是个富商派头,带了一车的礼品,单看盒子便都是贵重之物。
此人唤作陈锋,唐绣瑾上前盈盈一福身,陈锋便还礼笑道:“想必这位就是老师的孙女,姗姗吧?我还是在你小的时候见过你一次,一转眼你竟都这么大了。不愧是老师的孙女,知书达理,美貌动人啊!”
他说这话时,杨菱珊正从门口走进来,那一抹鲜亮的鹅黄色,让人想忽略都难。
唐绣瑾唇边的笑意加深,在母亲杨语柔开口之前歉然道:“先生误会了,我是唐府的女儿,你说的,是我表姐,正是您后面这位。”
那人闹了个笑话,有些抱歉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转过身,正与杨菱珊对上眼。杨菱珊面色不大好看,一大早的好心情被毁了大半,正阴沉着脸,显见得不大愉快。
陈锋道:“怪我怪我,老糊涂咯,姗姗,这么多年未见,可还记得陈叔叔?”
杨菱珊想起方才来的路上停在院中的那一车礼品,勉强扯出一抹笑,对陈锋道:“自然
是记得的。陈叔叔这些年过得可好?”
陈锋是个念旧的人,拉着杨菱珊絮絮叨叨说了好些话,全然没有注意到杨菱珊游移的眼神。
杨菱珊耐着性子道:“爷爷若是知道陈叔叔如此有心,这么多年了还记挂着他老人家,身在黄泉之下也会觉得欣慰的。”
陈锋今日本就是来探望老师的孙女,既已见到了,自然便如意了。他对杨语柔道:“在下替老师感谢夫人照顾之恩。今日在下带了些礼品前来,还望夫人莫要嫌弃。”
他说着,便做了个手势,让随行的下人将礼品从车上卸下来。谁知杨语柔正了脸色,阻止道:“先生言重了,姗姗是我的亲侄女,照顾她是我的本分。先生的心意,我懂,只是我家大人在朝为官,虽先生是为了姗姗才送的礼,但若是旁人见了,难免有猜疑。”
陈锋想了一想,笑道:“不错,是陈某考虑欠妥当了。”
杨菱珊脸色变得难看至极,偏偏还不能说,冷着一张脸站在原地,表情僵硬无比。
唐绣璟看在眼中,却没有说破,只是面带微笑站在原地。
陈锋自怀中取出两块玉佩,笑道:“此物
乃是陈某偶然所得,既不能送上礼品,却也是要聊表心意。今日见唐大人的千金如此知书达理,老师果真是有福气。这玉佩正好是一对,便送给两位小姐各一块吧。”
他说着,将两块玉佩一一给了唐绣瑾与杨菱珊。
杨菱珊幼时在丞相府,是见了不少好东西的,如今看了这玉佩也知道价值不菲,忍不住看了一眼唐绣瑾手中的,笑着道:“陈叔叔当真偏心,怎么给妹妹的便要大一些?”
此言一出,陈锋与杨语柔的面上皆是有几分尴尬。
这玉佩本是一对,他不过随手分了一下,哪里注意了大小?加上方才与杨菱珊交谈,她字字句句像是在暗示,饶是圆滑如陈锋,也免不了生出几分不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