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何伯的质问,陈妈也不好下主人的面子,只吞吞吐吐地低声辩道:“今日时间实在匆忙,屋里又没现成的,你们就这点白饭先吃着吧。”
说完,像是怕何伯继续追问似的,忙不迭转身疾步退了出去。
琼儿忍不住皱眉,方才她进屋的时候明明看到后院墙角有一堆鸭毛的,难道那只鸭被厨娘给偷吃了?
心里想着,她就腹诽:待会儿定要把此事告诉她家姑娘,这个厨娘馋嘴吃独食。
厨房没有说老实话,这件事大家自然都心知肚明,但内里究竟是什么原因,却没几个人猜得透。
想到赫连钦刚刚的脸色和厨娘躲闪的神情,秦珂大约猜出了点什么,但她也不好说出来,只比划道:既然这样那大家今晚就将就吃些吧,明日我再让琼儿买些菜回来。
吃完饭从屋里出来时,外面已经暮色四合,院中的老树在夜幕中随风而动,模糊的身影摇曳出婆
娑的姿态,很有几分诗情画意。
风吹得令人舒爽,秦珂暂时忘却了刚才的不快,和赵毅站在院中驻足欣赏了一会儿。
“秦姑娘,关于架水车的事,我方才吃饭时想到一个办法,可以在岸上把水车立起来,然后找几个水性好的人,扶着滚到湖中去,再想办法架起来,或许行得通。”
见他吃饭都在操心水车的事,秦珂立时比划道:赵公子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身体,你大病初愈,需得好好休息才行,架水车明天找人试试即可。
双方相处一段时间,赵毅也渐渐能明白秦珂的意思,看了之后立刻微微一笑:“我知道,谢谢秦姑娘关心。”
两人正说着,突听得吱呀一声,院子正中的一间屋门被推开,一群身着戎装的将士从里面走出来。
领头的正是赵副将和周副将,一看到秦珂在院中站着,立时领着下属齐齐朝她拱手行礼。
“见过少夫人。”
跟赫连钦成亲两次,秦珂还是头一回见识这阵仗,顿时有些紧张,但四五十岁的年纪还是让她撑住了没失态,稍微侧身让了让,便拿手比划道:不要多礼,快请起来吧。
看到她的动作,周副将和赵副将立刻把头抬起来,脸色有些不善地朝赵毅看了看。
方才从书房出来的时候,他们明明听到这个书生称少夫人为秦姑娘,难道这厮不知道,他口中的秦姑娘,已经是他们将军的夫人了么?
心里想着,赵副将看赵毅的目光便有些凶狠,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把赵毅看得有些发怵。
最后还是周副将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把,道:“走了,将军吩咐的事情我们还没办呢,愣着干什么?”
赵副将悻悻地收回目光,跟他一起走出将军府好一段后,才朝周副将道:“你没听到么?方才那厮竟然称少夫人为秦姑娘,难道他不知少夫人的身份?”
周副将翻了个白眼:“怎么
可能不知,将军府门匾上那三个字是白字的么?他一个读书人能看不出来?”
赵副将眉头一皱:“那他还赖在这做什么?他的病不是已经好了么?难不成他想挖咱们将军的墙角?”
想到秦珂那国色天香的姿容,赵副将立时替赫连钦警觉起来。
周副将却刮了他一眼:“你当咱们将军是好欺负的么?随便什么人都能挖他的墙角?”
可话说完,他自己都有些不确定了。
回西南之前,赫连湘怡曾单独找过他,说将军和少夫人之间有点小误会,不是一日两日能说清的,希望他到西南之后能多帮帮将军,千万不要让他把少夫人气跑了。
现在将军和少夫人之间前嫌未释,又多了个赵毅在中间横插一杠,若是少夫人一直不肯原谅将军的话……
很可能会被撬走啊!
一想到这,周副将就浑身一僵,脚也挪不动了。
“怎么?”
赵副将看他杵在原地一脸忧心的样子,立刻关切地问。
周副将犹豫地道:“你说,咱们将军真的知道怎么哄少夫人开心么?”
赵副将想了下,立刻果断地摇头。将军的为人他了解,行军打仗是一把好手,但要说哄女人,绝对是个门外汉。
“我觉得,或许我们真的该帮帮将军,那个赵毅长得人模人样的,整天在少夫人面前花言巧语,若是少夫人真的被他哄跑了,那将军不就没夫人了么?”
赵副将大惊,吼道:“什么?那小子真敢撬将军的墙角?”
周副将立刻嘘了一声,示意他别吵吵:“我只是猜测而已,你想想,将军整日板着个脸,又死爱面子,哪会在少夫人面前装乖卖巧,不如我们帮帮忙,假借将军的名义送些东西给少夫人,说不定她就原谅将军了。”
赵副将眉头紧蹙,问道:“这事若是被将军知道了,不会让咱们去领军棍吧?”
周副将犹豫一番:“应当……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