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三声。
苏问昔看着六只热切的星星眼,说了句:“不可能!”
“啊~~~~~~”九曲十八弯的失望唉叹,三个人一个声。
用不用这么绝情啊,不用建个房子,搭个帐篷就行啊,反正这一段日子在军中,帐篷他们也住习惯了。
苏问昔才不怪那三个,指挥着来来往往的放这个花那个草,一一归拢分类地放置。那三个看了半天,实在觉得没戏,只得怏怏地走开,死不死心,只能看后续。
杜鸣实在不是为好奇来的。他实在是近几日心情欠佳。忽伦说的那个秘密,让他立刻想到,义父是因为自己受的牵连。他其实很早就怀疑过,忽伦无疑给了他一个证实。
他不知道他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先皇为什么要杀他灭口?前世的两次边城被围屠城,是不是都受了他的连累?那么当今皇上知道他的身份吗?
他想起苏老爷临去的前一晚,弘光带他去见苏老爷,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那是最后一次见那个慈善的长辈。
他并没有责怪他丢了苏问昔,只是听了他们逃出去的经过后,微笑着说道:“昔儿不会吃亏的,她懂得保护自己。
能有现在这样的结果,我已经很知足。”
临走的时候,他对他说:“子规,从此之后,你可以堂堂正正活在世上!”
当时他并不懂。可是苏瑾元的死讯传来的时候,他忽然有种预感,苏瑾元知道他是谁,可是他死了。他死了,是为了让他堂堂正正地活在世上。如果埋藏了他的身世他才能堂堂正正活在世上,那他是不是要让那个秘密从此深埋下去,不要去挖掘?
杜鸣带着尚武散步到了温泉旁。
其实这个郡王府,一草一木都是这样熟悉。他从小在这里长大,隔了一世,再回到这里,许多景物居然没有变,除了比原来更大了些。
这个温泉,是他小时候常来淘气的地方,他没有什么朋友,义父对他要求严格。他在这个府里,是自由自在的一个,出了这个府邸,他要把自己伪装起来。
看到苏问昔搭的偌大的帐篷时有些吃惊。这个丫头一贯爱搞怪,这又是做什么?
回头看身后的尚武,尚武连忙解释:“这是苏小姐搭的花房。”
杜鸣倒想起了以前她在院子帮乔老头养的那些花。乔老头怎么也养不活的花花草草,她养得得心应手。
信步迈了进去,苏问昔正拿着小花锄在地下挖坑种不知道什么东西。
里面的温度先让杜鸣愣了一下。他在这个温泉里扑腾了十来年,也从来没有想到上面搭个篷会这样暖和。
他记忆中印像比较深刻的倒是寒天腊月,万物干枯的时候,这个温泉旁都有绿草冒出来,上面飘着雪,
杜鸣一边想,一边看了看脚底下已被苏问昔拿小花锄铲得几乎寸草不剩的地面。脚下的土是松软的,当然没有冰冻的迹象。小
时候,他经常在寒冬天气穿着厚厚的靴子,用力踩在这里的地面上,看着地上的脚印洋洋得意。有时候义父如果不出去巡逻,也会拉着义父踩。大大的脚印和他的小脚印。
“将军?!”苏问昔忽然清脆出声,拉回了杜鸣的出神。
杜鸣抬眼,以目相询。再次相见后,苏问昔生气时喊他“豆芽菜”,客气时喊他“杜将军”,绝少用“子规”二字。她对两人的婚事耿耿于怀。其实从小就不是很待见他。
“您……踩了我的珍珠草!”
苏问昔努力压着脾气,告诉自己,这是他的地盘,现在这个地盘还是他的。所以不能惹他。
杜鸣低头,什么也没看见。
抬了抬头,见苏问昔盯着自己的靴子,于是抬脚,一株看不出什么的草粘在靴底。
“很珍贵?”一张清寒的脸看不出歉意地问。
苏问昔盯着那株粘在靴底、化为尸体的草,默了半天。然后,深呼吸……三次,然后倍无力地:“还……好吧!”
杜鸣似乎没有看到苏问昔的一脸痛惜,粘着草的靴底在地上一蹭……草尸化泥。
苏问昔暗暗握紧拳头,松开,再握紧,再松开,再握紧,然后……再松开。告诉自己,这是他的地盘,她忍!
苏墨惬意地躺在花梨木懒扶手的躺椅里,,身边一只小巧玲珑的圆几上,放着抬手可及的茶盏,圆几旁边的小铜炉上的正用长提手圆肚的小铁壶煮着一壶水。
“四九,你该去熬粥了。”苏墨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说。
四九眼巴巴瞅了瞅眼前的小铜炉,我可不可以在这儿熬粥啊?
苏墨没有表示,四九不敢问,最后只好应了一声去给自家公子熬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