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些百姓呢?那些百姓何其无辜?君临晚想要这样反问,却终究没能说出口,于是低下头,掌心微凉。
“累的话就先去休息吧!我也有点想睡了。”寒曦邪低声说着,然后松开了握住君临晚的手,抬头望向一旁,阿林便出现在视线内的走上前。
抬头望了寒曦邪一眼,君临晚抿着嘴没说话,许久才问了声。
“我能离开一阵吗?”
“不能。”毫不犹
豫的回答,让寒曦邪望着君临晚的视线也冷了几分。
“为什么?!”之前总是让她走,现在又不让,他到底……
“你去了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能够做决定的只有当事人,即便有机会可以改变,我也没理由让你这般涉险,你要知道,你现在是一城之主,不管是落在谁的手里,对椒图来说都是灾难,在你想着囚牛城的百姓之前,难道不应该先想想椒图城的百姓吗?”比起囚牛城的百姓,椒图城的百姓可是苦了二十年才有今天,难道她轻易就能舍弃吗?
寒曦邪望着僵硬在原地的君临晚,不知道该说她什么才好,却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也知道她的秉性,于是低声说了句。
“我答应你,会给囚牛城的百姓一条生路,至于囚牛城的城主会作何决定,便不是我能左右的了。”这是底线,寒曦邪不想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没说话,君临晚回神之后只是盯着寒曦邪看了一阵,然后起身走了出去,身边跟着阿林,亦步亦随。
“主上?”望着君临晚的身影在门后消失,流敖忍不住望着寒曦邪喊了声。
“传令裴将军,在接壤鸱吻城的地方流出一条生路来,三日后攻城。”寒曦邪一边说着,一边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
“鸱吻城那边地势险峻,又是入冬,怕是很难有活路。”所以,既然要救的话,为什么不把人往狻猊城这边赶呢?流敖觉得有些奇怪的望着寒曦邪。
“所以除了百姓,没有人会往那边走。”寒曦邪说着抬头望了一眼流敖。
“您是担心囚牛城的权贵和城主也会跟着混在其中?”流敖恍然大悟的望着寒曦邪。
“只是保险的做法而已,对方没有投诚,必然是因为受制鸱吻城,都是一城之主,囚牛城的城主能对宫睨城有多忠心?”寒曦邪表情嘲弄的哼了一
声。
“恐怕与鸱吻城留守的军队一般,有什么钳制在宫睨城手里,所以囚牛城才会这般坚持,可再怎么钳制,宫睨城也只会对权贵下手,所以,那些权贵不会离开,但百姓会,至于囚牛城的城主会不会放那些百姓离开,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了。”怎么说,那些百姓也算得上是块盾牌,赌的就是他狴犴城不至于残忍到生灵涂炭。
可他都已经打到城墙下了,外边名声也不见得有多好,整个上邪都在说他霍乱上邪,兵变为权,再多上一条残暴不仁的罪名,好像也不痛不痒。
“既然如此,流向狻猊城不是更好?”既然有心放那些百姓一条生路,怎的就不往更有活路的狻猊城走呢?流敖疑惑的皱眉。
“能有多好?狴犴城和鸱吻城终有一战,激战的地方不是椒图就是赑屃,如今被宫睨城占据的狻猊城地界又怎可能幸免?逃向战火的中心,那还不如不逃了。”寒曦邪哼了一声,同时白了流敖一眼。
看流敖恍然大悟一样的哦了一声,寒曦邪低头准备躺下,看到这里的流敖急忙上前帮扶,很快就见到寒曦邪疲惫的闭上眼睛。
“去吧!告诉裴将军,尽量留活口。”
“主上,这话,您怎么不跟君儿说呢?”说了,也不至于让人觉得那般残忍,流敖在心里嘀咕着。
“不确定的事情,无谓多说。”寒曦邪说着侧了侧身,似乎不愿再谈,流敖想了想,然后悄悄的转身走了出去。
如果囚牛城的城主真的受制,恐怕留了活口也没用吧!不死不足以明志,为了不让宫睨城动杀心,也不过如此。
只是这样一来,便注定穷途末路,不管他人如何在意,也无法改变任何东西,只希望那个他人能够早点适应接受,不然……
想到什么的寒曦邪猛然张开眼睛,听着身后的悉率声,冷然一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