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白一简甩开流敖就往寒曦邪住处走。
“白公子……!”流敖望着白一简的背影,脸上哀戚的抿了抿嘴。
“大人。”卢公公走过来喊了一声,然后说。
“让白公子去看看吧!说不定能说服主上呢!”卢公公也是担心,这两天不吃不喝,换了谁都难受啊!
听到卢公公说话的流敖,回头望着对方嘴巴动了动,却终究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最后只剩下眼角滑落的清泪,看得卢公公目瞪口呆。
伸手随意的擦了一把,流敖也转身跟在白一简身后走了进去,留下卢公公傻眼的望着流敖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然后深深一叹。
房间里是一片死寂,寒曦邪还穿着两天前的衣服,坐在一片狼藉里,除了身边那件九仙锦,身边就没有一件完整的物品,让白一简看的目瞪口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的走近。
“你干什么?至于吗?”白一简翻着白眼,虽然不满寒曦邪对君临晚的利用,但因为对方愿意放君临晚一条生路,所以
他也认了。
听到白一简的说话,寒曦邪这才抬头望着他,却因为那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而吓了一跳,微微一愣之后,他皱眉问了句。
“你到底怎么回事?君儿的事情,你不是早就清楚了吗?”白一简以为,寒曦邪都是知道的,不然怎么会答应让君临晚去营地祭天?
清楚?听到白一简的话,一直无神的寒曦邪,突然表情嘲弄的嗤笑一声,他也以为自己是清楚的,可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却不这么确定了。
就像他此刻什么都不能做一般,去追究君临晚的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只能借着通缉阿林来转移注意力的他,是清楚的吗?是的吧!因为那个人死了。
想到这里,寒曦邪脸上就一阵哀戚,藏都藏不住的让白一简看得愣在原地,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却又不愿意去深思。
“难道你后悔了?”后悔把人放走,然后被丞相施压,面对陆九九这个烂摊子,他后悔了?白一简在心里如是想着。
后悔?听到这两个字的寒曦邪,心里竟然生出一丝疼痛,疼痛过后便是一阵心伤。如果他没有赐婚,如果他没有放任君临晚去找陆九九,如果他没有应允将她送走,如果……
那么多的如果,造就了这无法挽回的事实,如果后悔有用,寒曦邪怕不是早就后悔死了吧!想到这里,他抬头望着白一简,然后嗤笑一声,极尽嘲讽。
“你到底怎么了?难道是舍不得君儿离开?那也不至于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吧?就算是做给别人看,也太夸张了。”本来君临晚的事情就还没处理完,他这样自怨自艾的给谁看?难道是还没想到怎么处理,所以才故意拖延?
白一简的想法毫不掩饰,寒曦邪全都看在眼里,在对方身上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笃信事情最后的结果会恰如人意,以为一切都在计划里,可事实上,早已超出预计。
“白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流敖,望着白一简一脸悲伤的欲言又止。
流敖不知道白一简知道多少,却从对方的口中了
解到这次营地祭天,并不若外表看着那般简单,而主上心里其实是清楚的,回想前因后果,流敖不难猜出真相,无非就是君临晚无法和陆九九成婚,所以想要假借这次营地祭天逃出升天。
本来计划周详,却不知为何有了意外,因为阿林的出现,还有君临晚的尸体,让原本以为会有的结果,变得扭曲了。
“你们到底怎么了?”不是白一简要说,就这两个人了,难道还有什么说不开的吗?又或者,还有什么假装的必要吗?为什么连流敖都是这样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
这个问题,流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偷偷望了一眼低头沉默的寒曦邪,连一句安慰话都说不出来的流敖,望着完全在状况外的白一简,竟然忍不住有些羡慕。
如果他也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如果他也能把这一切都往好了想的话,是不是,就没那么难受了呢?
最后,面对沉默的寒曦邪,还是流敖说出了事情的经过,只是简单的阐述,却让流敖明白,白一简是知道君临晚女扮男装的,而且,也知道这次祭天的最终目的为何。
可知道又如何?结果,早已超出预期,在看到白一简目瞪口呆的样子后,流敖便明白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事情,脱轨了。
如果不是流敖说出来,白一简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想到,他以为的逃出升天,竟然是天人永隔,这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身形也跟着摇晃两下的差点跌倒。
“不可能,怎么可能?!”白一简不相信,怎么可能会死?明明就是为了活下去才计划的一切,怎么就死了呢?
所以寒曦邪才说要封棺吗?不是为了尽快把事情压下,而是因为里边躺着的就是君临晚,一旦被人彻查发现,便是有口难辩。
他以为阿林强抢失身是计划里的一部分,原来,正因为是阿林,所以才能够确信里边躺着的就是君临晚,不然,阿林何苦来哉?
早些时候以为的古怪,如今豁然开朗的让白一简猝然一笑,整张脸都变得苍白无血,然后摇晃的跌坐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