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崔忠华都这么说了,张春晓也仿佛泄了气一样,不知道该如何去下手。
“所以,这件事才更有挑战性了不是?”忽然崔忠华话锋一转,对张春晓说话的态度显得饶有兴味。然而对于张春晓来说,这些并没有什么用处。
酒庄的事情还没尘埃落定,她还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办个学堂,更没有那么多的资金足够她去周转回流。
看来这件事情,只能先搁置一下了。现在对于张春晓和张老二一家最好的选择就是,先休养生息,张老三给张老二的那些东西也足够用好一阵了,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办不迟。
“就是这样,”听了张春晓的选择以后,崔忠华这回并没有说张春晓的知难而退,反而很是欣赏一般,温柔地将她垂在额前的一缕青丝别在耳后,“等一切尘埃落定,不迟。不过如果你随时有了想法,可以随时跟我说,我会不遗余力地帮你。”
张春晓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趴在他的身边,开口很轻很柔地对他说道:“不用了,我需要的时候再说吧,你帮了我那么多,总归我应
该自己去做一些什么事情的。你放心,我会处理好一切。”
“你欢喜就好,”崔忠华将手放在了她的手上,渐渐握紧了它,眉目里面满是温柔,“不过只要你需要,我随时在你身边。”
恐怕有这句话,即使是立刻就消逝,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吧?
张春晓默默地点了点头,心里荡漾着的满是甜蜜和温柔。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崔忠华的腿伤慢慢地好了很多。他已经可以自己撑着站起来,也可以在扶着什么东西的前提下缓慢走路了。张春晓心里十分欣喜,于是也就更加细心地照料崔忠华,希望他的伤能好得快一点。
与此同时,张春晓在迁安镇找到了一家十分合适的铺面,于是立刻盘了下来,让人装修布置之后,红袖坊的分店就算是开张了。除了物色了一批更加技艺精湛的绣娘以外,张春晓还拨了几个绣娘去让她们暂时带着这些新人,熟悉绣坊的规矩还有运营模式。至于清溪镇的绣坊,张春晓就全权交给了晴和打理。
晴和在一段时间的历练之后,变得十分干练果断,在决断和谋划方面不输张春晓,清溪镇的绣坊依旧红火。因此,张春晓就更加放心将事情都交给晴和去打理。
渐渐地,红袖坊的两家店都十分红火,给张春晓创下了不小的收成。眼见自己手中的余钱越来越多,张春晓就将这些钱全部用于酒庄的建设之中。很快,酒庄也在工匠们的通力合作之下建成了,张春晓看着自己的成就,欣喜不已。
转眼已经到了三月,桃花开遍,院子里的两棵海棠树也是繁花满枝。她心里有了主意,不如就用这花作为原料,加入酒曲酿造桃花米酒,岂不是一件美事?
她立刻着人
去办,用最好的酒曲和糯米,就连桃花都是新开新采下来的。那些工匠全部技艺纯熟,酿酒皆是上乘。但是张春晓依旧有所顾虑,先让人酿了十坛试一试水。
在等着酒酿成的接下来的一个半月里面,张春晓一直在为酒庄的事情而忙碌,经常到了深夜才觉出自己已经熬了很久。
“你这几天精神不太好,晚上没有休息好吗?”在张春晓每天去照顾崔忠华的时候,崔忠华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无精打采,于是关切地询问道。
“没有,真的没有,我休息得挺好的,挺好的。”张春晓连忙摆了摆手否认,脸上挂着一丝勉强的笑容。
崔忠华自然起疑,只是并没有说出来,而是顺着她的意思接着装作什么都不清楚。张春晓看他样子,以为他已经放心,于是松了一口气,继续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接着让张春晓给自己检查,陪着她谈天说地。
张春晓这边则是一直忧心忡忡的,怕崔忠华会觉察出来什么,因而说话都有了几分小心。但是看他没有再怀疑下去,心里也便放心了许多,不再担心什么,说话也如平常一般放松了起来。
然而就在当天,张春晓从崔忠华所待的东厢房出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恢复了本来应该有的倦容,拖着疲累的步伐回到了西厢房里面。今天工匠所报备的东西她还没有完全过目,她深深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今天自己还得熬到几点。
张春晓继续挑灯苦战,而崔忠华这边,却总是隐隐有些担心。他翻来覆去的一直睡不着,心里面某个地方还在隐隐牵扯着什么。
没有办法,他只好坐起身子,扶着床沿站起来,拄着张春晓给他做的拐杖,一步一步走出东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