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跟着焦头烂额的还有张春晓。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流言就开始在清溪镇传开了。
更不利于她的是,似乎这流言里面,还夹杂着关于自己的事情。街坊四邻都津津乐道,似乎是因为张春晓的某些作为,让陈文杰知道了这些事情,从而使得县令收到了陈文杰的手书,然后使历清子被革职卸任的。
当然,对于街坊四邻来说,张春晓简直是救了他们的救星,但是对于张春晓自己本人来说,真的算是灾难。
虽然说这件事情跟自己是真的有些关系,但是真的去找陈文杰的并不是自己。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所有人都以为是自己亲力亲为的,三人成虎,于是绣坊里面的人,也就都以为是她亲力亲为的了。
“老板娘,你可真厉害,”一个绣娘不经意地提起,十分兴奋地对张春晓说道,“你为了大家还特意跑一趟,现在所有的人都感激你呢,要不是你,我们可能到现在还脱离不了苦海。”
张春晓尴尬地笑了笑,一边则祈祷着她不要再说下去了。她都看见田美美的手抖了一下,虽然背对着她,她仍旧能感觉到田美美现在肯定是隐忍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出来。
“就是啊,你可是帮了大忙呢。”然而其余的绣娘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仍旧七嘴八舌地说着这件事,夸赞着张春晓的英明神武。
张春晓一边应付着一边都快要哭出来了。老天爷啊,跑到京城这件事情跟她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她知道自己说出来,那是肯定不会有人相信的。
而且,她还真的有一段时间跑出去揽活去了,那被人说成去京城,也是完全可以的。
张春晓眼见田美美将手中的银针猛地
扎在绣花绷上面,然后愤然起身走到了后院。她连忙拨开人群,跟了上去。
她到了后院,却见田美美站在院子中央,面对着自己来的方向,红着眼眶仿佛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有些害怕。”张春晓不自觉地开口说道,似乎感觉后背发凉。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开口,就是觉得田美美这副模样让她十分难堪又难过。
“是不是你?”田美美直接开口说道,语气之中带着一点哭腔。
“我说不是你信吗?”张春晓有些无可奈何地说着,仿佛苦笑了一下。她既然都这么问了,那心里的确也有了个答案,那再辩解有什么用呢?她只会相信自己相信的而已罢了。
“你撒谎,”果然田美美扯了扯嘴角,说出来了张春晓预料之中的话,“你那些天的确去了京城。”
“没错,但我的确也是去揽活儿去了,我并没有找陈文杰。”张春晓也继续无力地解释道。
“谁能作证呢?你别告诉我是陈文杰,你们两个的关系我又不是不知道。”田美美则略带讥讽地反驳着。
张春晓哑然失笑,能不能别把话说得仿佛她跟陈文杰有什么私情一样吗?
“我明明那么信任你,”田美美哽咽着,将脸别到一边,仿佛不想让张春晓看见她眼中的泪花一样,“而且我以为你会守信,可是枉我这么相信你了。”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话你都不相信,”张春晓有些莫名其妙,又觉得仿佛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心血和关心其实都是喂了狗一样。她对田美美的那些好在历清子面前就全部抵消了,全部就仿佛不存在了一样。她不会管你平时怎么对她的,也不会做任何联想,只要跟
历清子有关她就完全丧失了智力一般,只知道谁对历清子不好就要疯狂敌视谁,“但是我也把话说清楚了,我没有亲自去找陈文杰,我只是去揽活儿去了,而历清子被革职归根究底是因为他做了那么些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或者说,没有直接关系。
两人都沉默了,似乎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或者是再说下去,可能会演变成吵得不可开交的局面。
“就这样吧。”田美美扯了扯嘴角,脸上挂着一丝冷笑,貌似无可奈何其实是嘲讽一般地说着。
“你什么意思?”张春晓厉起眼睛。
“我说就这样吧,还能怎么样?”田美美的语气也没有丝毫的温和,十分生硬又有些怒意和嘲讽地说着。她说完以后,就没有再说一句话,就回到大堂接着去忙自己的了,没有任何废话说出口。
之后的日子里面,田美美几乎谁都不搭理,只有平儿问她的时候,她才会说几句话。张春晓注意到,她几乎将自己所有会的东西都教给了平儿。在完工了这个单子之后,田美美消失了,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