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朗一出现就让他们收拾东西,说是秋汛容易发生洪水,沈长盛闻言,颇为犹豫,这雨下得确实大,门前的河水在蹭蹭上涨,但也没有到发洪水的地步吧。
“发不发的,提前准备一下总比干等着强。”
也是。
沈长盛闻言,跟薛晴对视一眼,夫妻二人也没多说别的,一个去吩咐人收拾,一个拿着布巾给沈朗擦拭,又命后厨去煮碗姜汤给他驱寒。
“不必了,我这就回去。”
沈朗是来送信的,送完信就打算折返回去,摆了摆手让薛晴不要忙活,转身消失在雨幕里。
“爹呢?”
沈长盛把事情吩咐下去便折返回来,等回来后,只见薛晴拿着布巾站在门前望着雨幕发呆。
跟前只剩下一滩洇湿的水渍,却不见沈朗的身影。
“走了。”
走了?
听闻薛晴回答,沈长盛扭头看向门外,轻轻蹙起眉头,又朝着薛晴看去。
四目相对。
夫妻俩的脸色一个比一个精彩。
“爹怎么来的?”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
沈朗出现的突然,突然到当时两个人只顾着他说的话,却忘了他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没有乘坐马车,这样的天也乘不了马车,骑马的话……
马呢?
沈长盛、薛晴同时陷入沉思,而沈朗这边穿梭在雨幕中,速度宛若鬼魅一般。
雨一直下。
而在沈朗去府城的时候,百姓跟各地衙门也意识到这雨下得不对劲,开始整理贵重物品置于高处,并提前做好防洪的措施。
“人都安置好了?”
沈朗速度极快,过了午时就到了家,不过等他回到新宅时,这里只剩下江晚跟两个护院。
瞧这样子,家里的人应该都转移到了织坊。
“塘里的水已经溢出,就近住的,水开始往屋里倒灌。能撤的都撤去织坊了。”
这水涨得极快,低洼处全都淹了,酒坊里发酵的高粱没保住,还好家里人手多,把酒窖里的酒给搬去了织坊,尽量降低损失。
“锁上门,咱们去织坊吧。”
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都搬去了织坊,柴火煤炭、牲畜、锅碗瓢盆等能转移的也有转移了。
瞧着沈朗身上湿漉漉的,江晚很是心疼,拉着他就往织坊的方向赶。
雨下得大,一路上他们是蹚水过去的,等到了地方,着眼往山坡上瞧去,江晚发现桑树林里拴着数只羊、猪,还有马跟牛,它们淋着雨,甚是可怜。
但这节骨眼上,可怜也没办法,织坊里没有它们的位置。
“该不会真的会发大水吧?要是发了水,这刚种的庄稼可怎么办啊?”
走进织坊,平日里安静的院落里闹哄哄的,到处都挤满了下河村的人。
他们聚在一堆,围着柴火堆烤身上湿漉漉的衣裳,一边烤着,一边聊着,到处的气氛都有些愁云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