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在她眼里到底是什么样的?
一个低级员工在老板面前一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样子?
他甚至都不敢深思,那一刻他在唐观棋眼里有多可笑多愚蠢。
他的工作…
今天她特地来IBD,不是要来开除他吧?
他想到办公室的人几乎都可以去团建,就他不可以,他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连呼吸都像被灌了海水,无法呼吸空气。
而旁边的同事还嘲讽这个不知轻重的实习生:
“而且应太和应先生是世交喔,别说是遇到意外暂时失语,就算是真的失语,也不会随便离弃的好不好?敢在s上面官宣,就是板上钉钉的感情。”
何渡归甚至都不敢直视前方的唐观棋了。
他只知道唐观棋不是钟家人,一直都清楚她和钟家没什么关系,却不知道唐观棋另外的身份背景,竟然和应生有关。
钟家的人怎么这么搞不清拎不清,是不是能支配的人都没搞明白,就说要把人嫁给他。
但原来人家根本没把他放眼里,让他这段日子做出这些够他被行业封杀的事情。
应先生的世交,那得多发达……
钟家的远房亲戚,竟然能和应生挂钩。
何渡归甚至都站不住了,腿抖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发冷。
完了,这一切都完了。
而不远处,唐观棋的视线略落在何渡归身上。
认出这是那位一路以来自作多情,还拿篮球砸了她的高贵投行男。
她也只是移开视线淡笑,听着周遭人对自己的奉承和讨好。
—
旺角监狱的探视时间是上午九点到下午三点。
钟蓉在外面流浪一夜,终于在上午十点钟见到了钟伟雄。
见到钟伟雄的那一刻。
钟蓉想起的是自己向他哭诉毁容后,他给她的一巴掌,说她有意找这些事来搞他,而非安慰她。
她走近之后,莫名其妙闻到一股地下水道的臭味,像是从钟伟雄身上散发出来的。
但钟蓉已经无心去管这些,她来这里有她的目的。
她表情萎靡地坐到钟伟雄面前就开始哭:“阿爸,完了。”
本来就在里面受尽欺负,气息奄奄的钟伟雄看她好不容易探视一次,还要来哭哭啼啼烦他,一下脸都黑了。
但钟蓉下一句话,立刻让钟伟雄变了脸色:
“曾芳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和弟弟,现在把她全家都接过来住了,还说要用我们这套屋给她弟弟结婚。”
“你说什么?”钟伟雄本来颓靡血红的眼睛,一瞬间目呲欲裂。
钟蓉半真半假地哭诉:“是真的,我都被他们赶出来了,我这段时间都是在做工的宿舍睡的,他们甚至都不准我住,说我爸爸都不在这里住了,这套房是他们家的,和我没有关系。”
钟伟雄紧紧握着拳,要不是有手铐制约,此刻已经砸向桌面了。
难怪这段时间不来看他,原来是因为巴不得他早点销声匿迹,好给她家腾地。
才多久,竟然就开始拿他的屋去扶贫娘家。
甚至还是养都没有养她的娘家!
“败家精,我就知道不应该娶她,娶了她我一辈子倒霉,被她害死,七老八十了来当扶弟魔。”
钟蓉看见他愤怒的样子,一反常态没有害怕,也没有战战兢兢地去安抚他的情绪。
第一次觉得他这么好笑,原来拿捏住弱点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