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叫世子过来见见世叔。”定国公吩咐下人道。
其实宁家跟韩家要是往深里讨论,说不定真能攀上亲事,但就面上看,两家走动并不勤,甚至比一般还要差点儿,这也无可厚非,就算都是天子近臣,也不能过于亲近了。
韩肃沅来的很快,他的衣裳都是皇宫里制衣局所做,虽说是男装,但也处处彰显低调的奢华。
西宁侯很大方将许多溢美之词都奉送给了韩肃沅,诸如“钟灵毓秀、年少有为”等等,听的宁渊只不住的想抽抽,这些词他可从未从自己老爹嘴里说出来过,哼,哼,也不知道暗地里背诵了多久!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天底下的老爹都犯同样的毛病,定国公觉得吧,还是西宁侯世子这样的孩子更正常,他
都有些羡慕西宁侯了……
因此到了席上就出现了这么一幕:定国公温和的给西宁侯世子夹菜,还介绍哪些菜是自家厨子的拿手菜云云;西宁侯呢,爽朗阔达的给定国公世子倒酒,一边说着什么酒好等等。
若外人见了,会不会想歪?到底谁是谁亲生的啊?
趁着西宁侯更衣的功夫,宁渊将那放着人参的盒子拿了出来,他直接递给了西宁侯,没有停顿的说道,“前几日,小侄下头宅子里的人捡了韩世兄的风筝,世兄着人送的谢礼太过贵重,也是家里下人没有见识,我今日去那宅子才知道此事,正好趁此完璧归赵。”
定国公并不小气,呃,虽然那人参确实难得,他正要推拒,旁边韩肃沅难得多说了句,“那日听到宅子里有人似是大病初愈气血虚火力乏,想着人参滋养应该对症,所以才送了这东西。”
宁渊跟定国公同时抽了一下,定国公多么聪明的人,他的儿子怎么于这些个俗物上这么一窍不通呢!
宁渊干脆略过韩肃沅,对定国公说,“伯父,此物贵重,还是用到更好的去处为佳。”定国公也不含糊了,挥手叫人来收了下去,又指点宁渊吃菜,意思就是此事了了。
宁渊和定国公都是掩饰的好手,西宁侯回席后,两人并未露出行迹,剩下的韩肃沅本来就冷冰冰的,他也就没有在意。
这顿饭酒菜换了两茬才算吃完,西宁侯将拟好的侍卫名单交给定国公,就带着宁渊回府了。
秋鲤这头尽兴的玩了这大半日,早将准备感谢宁渊的事儿忘到九霄云外了,她上午玩的累,中午睡的多,乃至于晚上走了困……
宋妈妈安排了晚饭,规规整整的四菜一汤摆在炕桌上,菜都是从庄子里带回来的小菜,她中午同宁渊一起吃的时候,明明觉得很美味,可现在一点儿食欲也没
有了。
举着筷子略挟了两口,便放下了,对宋妈妈说,“妈妈,今儿我不饿,你们也别回去吃了,就在这里吃完吧。”
说着话,她让出地方来,自己坐到炕东头,宋妈妈也不客气,实在是被马车颠怕了,四个人洗了手,杏儿和桃儿坐里头,宋妈妈和扣儿坐外头,一起将秋鲤的饭吃完了。
吃完饭,扣儿几个非要宋妈妈也歇着,带了桃杏二人收拾桌子。
秋鲤便看宋妈妈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个绣棚来,也不用花样子,不一会儿就绣了一朵指甲盖大小的花。秋鲤有些佩服的说,“妈妈,你绣的真好。”
宋妈妈笑容温和的看了她一眼,说道,“绣的多了,就知道该怎么下针了,要是有新花样,少不得要绣上一段日子才能熟悉。”
“花样?是画出来,然后比着绣的图?”秋鲤试探的问。
“您看,就是这样的。”宋妈妈一摞纸,纸张发黄,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秋鲤一张张看了,有元宝花的,有凤凰鸟的,还有麒麟等等,左右不过那些个种类,只是在造型上有所区别。秋鲤仔细的想了想,觉得这些图都不算难画,要是让她来,她也可以画出十个八个的,“那要是我花了一个花样,您能绣出来吗?”
宋妈妈没有犹豫的说,“有样就能绣。”
秋鲤今儿兴致勃/发,也不用宋妈妈起身,自己找了黛墨和纸,看了看手里头的花样,不一会儿就画了一个吉祥如意花纹的。
宋妈妈接了一看,果真是自己见都没见过的,笑得合不拢嘴,“娘子,手真巧,这样子又吉祥又好看,难为您怎么想出来的?”
秋鲤有些得意,大概这就是天才了吧?
得了宋妈妈的夸,她有点儿飘飘然然,落笔的时候仍旧十分流畅,好似这画儿就在她脑海里,她虽然看不见,但她的手却知道要怎么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