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滑如镜的水面上横跨了一座石桥,岸边杨柳依依,像女子柔弱无骨的腰肢拂来拂去。
平明的水面上映照着两道人影,一白一青。身穿白衣的是裴竹宜,青衣是唐云意,他极少穿白衣,白衣在他看来,只称谪仙似的人儿。
两人看着那道激动得落荒而逃的身影,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清澈的水把两人的笑容映照得一清二楚。一颗小石头从石桥上滚了下去,打碎了笑脸,笑脸像涟漪一样,一层一层荡开。
“他肯定会去四方斋偷锦盒”,唐云意目送那道身影消失在人群里,斩钉截铁。
裴竹宜眉眼笼罩忧色,“真的能引蛇出洞?”
“我们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条是宋泽呈,跟紧了王墨,会找到蛛丝马迹。第二条,我们会从徐之行这里得到意想不到蛛丝马迹”
裴竹宜不解,“青鹿学院和国子监并无世仇。徐之行为何忍你和云倾入骨?”
“徐之行是荫生,以他的资质进入国子监虽然说不难,想在众多优秀学子中脱颖而出,有点难。加上与我们斗诗输了,他大失颜面,情有可原。再者,如果能毁了青鹿学院,对他来说,利大于弊”
裴竹宜双手背后,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我知道,自从你把科举密卷的事暴露出去,毁灭青鹿学院最快的方式是把青鹿学院和内阁首辅绑起来”
唐云意眼神略有变化,“对了,裴首辅会怪我们?一旦失败……”
“你不用担心,我来安排。即便没有你,也会轮到我。毕竟裴家已经把持内阁太久了”,有些人不满意了。
天色大亮,唐云意回到了四方斋。他照例先去找李京墨,让李京墨帮他查谁举荐徐之行进入国子监。
唐云意在四方斋等了一天,没有等到徐之行“登门造访”,反而等回了付离。这阵子,他忙于查案,付离突然搬回了金灵卫。
送他回来的是韩茂行和李唯昭。付离负伤回来,神情狼狈。似乎是羞于见人,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双手捂住耳朵,不愿听唐云意和李唯昭、韩茂行唠嗑。
李唯昭倚靠在廊柱上,双臂抱胸,匪夷所思,“啧啧……付大人现在连几个满是的小混混都打不了”
韩茂行帮腔,“是啊。付大人怎么了?”,韩茂行想说付离现在弱得像瘟鸡一样,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
“兴许……”,唐云意不知所措,付离的情况错综复杂。“是他太劳神了。你们去醉香楼等我,我进去看看他”
李唯昭和韩茂行没有继续问。听到有酒喝,两人目光爆出耀斑般的光芒。勾肩搭背离去,“云意,快点”
付离的神情像古井一样无波。他似乎沉浸在某种思绪当中,巨大的推门声都没有惊醒他。直到唐云意坐到他的对面,他恍惚如梦初醒,“云意”
“你怎么了?”,唐云意伸出手去,付离下意识的躲避。冰凉的手收在袖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