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谢琅冷冷的和他对视,见景平帝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不由得嗤了一声。
站在很后面的廉东树听到这话,先是一惊,接着便迅速将近期发生的事整合在了一起,这位禁卫统领面上露出了恍然之色,不禁苦笑。
从他将薛徐君下狱,再到领着薛明月来探监,发现密道,将断亲之事闹大……
桩桩件件都不过是他为了掩藏自己真实目的的幌子罢了。
以薛明月为借口,所以谢琅哪怕将人从他的眼皮子底下带走,他也不会起疑,顶多是认为谢琅气愤不满薛徐君过去对她不好,故而用私刑泄愤。
但谁能想到,他将薛徐君带走审问的居然是这件事。
“你说,陛下与蛮族勾结……你可有证据?”
章尧忽然开口。
他抬起头,目光有些恍惚地看了眼陛下,接着才看向了谢琅,咬牙道:“这种事就凭你空口白牙说上一通,你以为众人就会相信吗?”
朝堂中任何人都可能勾结蛮族,但当今陛下怎么可能?!
谢琅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听到这番质问的话,谢琅只觉得好笑,他抬了抬下巴,神情冰冷地道:“奏章就在那里,所有的证据就在里面,你敢看吗?”
……敢看吗?
章尧沉默下来,在心里反复地问自己,紧攥起来的手背青筋绷起。
话音刚落,谢琅便又道:“薛徐君此人素来谨慎,你让他去当督粮官,又命他佯装遇到埋伏得以将这批粮食交给蛮族,但相关的往来和证据都被他留了下来。”
“为的就是防止因当年之事,在事后被你清算,所以东西都藏了起来,就在密道之中。”
景平帝惨白着脸,死死地看着谢琅。
都说到这种程度了,他仍徒劳地阻止道:“够、够了……”别说了。
廉东树眼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之色,薛府发现密道之后,禁卫便迅速的接手了密道的搜寻,可他的手底下的人根本没有发现这些东西。
思及于此,他忽然顿住了。
若真如他所说这样的话,那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禁卫中的大半人已经落到了他的手里。
廉东树不禁沉默。
“当然,此事只听他的一面之词不足以令人信服,所以我又去求证了耶律王子。”
谢琅淡淡的道:“巧的是,他们此次出使大晋借粮,便将当年陛下你与耶律可汗的来往书信给带来了,又恰好落到了我的手里。”
景平帝瞪大眼睛,下意识否认道:“不可能,书信都是当场就烧掉了。”
这话一出,谢琅便笑了起来。
“对,书信确实是烧掉了,陛下你终于承认了。”
章尧猛地挺直脊背,看了过去。
就连匕首割破了脖颈都没有注意到,满脑子都只有景平帝刚才脱口而出的那句话。
谢琅没管旁人的震惊,自顾自地道:“你与蛮族商定以粮食为诱饵,将定远军引入陷阱,但你知道定远王没有那么容易上当,也不想让他死在那里,所以将消息又透露给了他。”
这件事理解起来不难,又荒谬又简单。
景平帝想要打压谢家打压定远军,所以正好借着寒潮来袭蛮族犯边,用粮食和蛮族达成了协议,给定远军设了个陷阱,让他们跳进去。
但景平帝又不是真的想让边关失守,所以又把蛮族做了埋伏的事,反过来又透露给了定远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