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卿,你觉得定远侯此人如何?”
景平帝放下这份情报,抬头看向了站在
廉东树拱手答道:“定远侯为人如何臣不便评价,但他在执行禁卫公务之上,臣再未见过如他这般敢想敢做之人,行事大胆却又不失谨慎。”
端看谢琅自加入金吾卫开始,他的所作所为便不能以正常思维去琢磨。
更何况,光是他在审讯审案这方面的天赋,就已经足够让廉东树将最初看见他从执掌兵权的侯爷变为风评不好的禁卫,而升起的那股可惜收起来。
接连办出这么多件大案,可见他身上亦有运道。
且能看得出来,谢琅忠于大晋的心从未变过,他亦不是会借手中势去押皇子登基的人。
但这些话廉东树没有全部说与景平帝听。
景平帝嗯了声,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沉声问道:“那若是朕非要你评他的为人呢?”
“这殿内只有你我二人,廉卿想说什么尽管说便是,若你真说了谢侯哪儿不好,也不会传出去,”说到这儿他顿了下,补充道,“若传出去了,那你去找他赔个礼便是了。”
廉东树在心里苦笑了一声。
他倒是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陷入这样的境地。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陛下竟然会这般忌惮谢琅,这些年禁卫也没少监视定远侯府的一举一动,谢琅究竟有没有和边疆有联系,他再清楚不过了。
三皇子落到这般下场,分明就是他咎由自取。
惹谁不好,非要惹上谢琅?
廉东树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念想转瞬即逝,面上仍维持着那副冷静谦逊的模样,斟酌着道:“定远侯此人有手腕亦有能力,对大晋的忠心亦能瞧得出来。”
“只是,他行事太过无拘,需得有人能牵制得住他才行。”
这样的人既为臣子,那就需要强势又有主见的帝王。
虽然陛下如今尚在,但大晋一日没有储君,就需要帝王为下一任接班人的班底进行筹谋,主与臣的性格自然也在筹谋考虑之中。
廉东树的话并未挑明。
但只要是聪明人听到这话,基本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景平帝也不为过,他没有追究对方似乎在变着花样劝他考虑储君之事,只是若有所思的低下眼。
廉东树是他一手提拔到这个位置的,也是绝对属于他的孤臣,他担心谁都不用担心廉东树会背叛他,他会讲起立储,只会是当真考虑到这里。
……巧的是,他的确有了立储的想法。
就在这时,大殿内骤然间响起一阵急促猛烈的咳嗽声。
他连忙用手捂住口鼻,却仍感觉到手心里多出了许多温热的液体,景平帝颤抖着摊开手低头一看,发现手心里赫然是鲜血!
“陛下!”廉东树错愕。
景平帝惊骇的握住手不想让人看见血迹。
脸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虚弱地抓住桌案,神色仓皇地喊道:“刘慎,刘慎呢!”
在殿外待着的刘慎立马跑了进来,见到景平帝这副虚弱的模样登时大骇,连忙冲上前去扶住他,声音发颤:“陛下,陛下您稳住,奴才这就命人去唤太医!”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腕就被景平帝给攥住了。
“……别去,把大师炼的金丹给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