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不显山露水的三皇子和五皇子走到了最后。
……嗯,也不算最后。
薛明月思及于此微微一顿,抬眸觑了眼前的谢琅一眼,在心里点点头,最后被谢琅给截胡了。
“早在入京之前我就调查出了当年之事是三皇子在背后谋划,所以在把陛下软禁在寝宫后,就下旨将他给送进了诏狱里,严刑拷问。”
说到这儿,谢琅眼里掠过一丝遗憾。
早知他会在登基前一日死了,就该提前把三皇子给杀了才是,竟然活得比他还长。
“兴许是我翻旧账的表现吓到了他们,”谢琅很轻地嗤了声,“大抵薛徐君也害怕下一个就轮到他了,所以他邀我过府一聚,要将你的一些遗物交给我。”
听到这里,薛明月忍不住道:“然后你就信了?”
“当时流杏不是还在你身边么?她难道就没告诉你,薛府里除了一些旧物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谢琅看着她,点头低低地嗯了声。
嗓音很轻,像是一阵缥缈的风,垂眸道:“当年侯府被抄,关于你的一应旧物什么都没留下,流放途中我们攒的那些东西,也被你一把火全部带走了。”
直到那时他才发现,他身上竟连一件与她回忆相关的东西都没有。
除了那幅藏在书房暗格里的画之外,什么都没有。
从此,他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薛明月顿时哑口无言。
谢琅抬起头来,深深地看着她,伸手抚上她的脸:“我当时就在想,你为何能那样狠心……狠心到不让我见你最后一面,也不留下任何物品给我。”
就好似这世间没有一个叫薛明月的人留下过痕迹。
最后只能在回忆里见到她。
他眼里的哀伤和落寞,让薛明月的心顿时一紧,她慌忙地解释道:“我其实根本没想过这些,把你支开,是因为知道若是你在,我定放不成那把火。”
“至于旧物……”
薛明月绞尽脑汁地回忆着自己那时的想法,但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她感到有些尴尬:“我也没想到,我们一路走来的东西竟然全在那间小院里。”
火烧起来之后,当然是什么都剩不下来。
怪不得她于梦中见到那幅画时,那幅画虽被保留得完好,但却仍有不少磨损之处。
想来是他手中只剩下这样一件旧物。
定是常常将它拿出来看,说不定私底下还会独自落泪。
薛明月越想越觉得这事极有可能发生,扑过去抱住他,伸手在他的后背上胡乱地拍了拍,试图安慰他陷入回忆而受伤的心情。
“咱们现在不是都活得好好的吗?”
“不提这些伤心事了,刚才不是说到薛徐君用我的旧物来邀请你过府一聚吗?然后呢?他做什么了?”
她正想着转移话题,就听见他忽然平静地道:
“他给我下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