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出口,两人顿时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薛明月两眼无辜地望着他。
反正他也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砍头那种血淋淋的场景她没看见,但她置身于朝堂上听见他们说了,就相当于她亲眼看见了。
说看见了就是看见了。
而且,难得看谢景阑露出这般受到惊吓的表情呢。
经薛明月这么一说,谢琅登时就意识到她在梦中所见的哪一日的事情,不由得皱起了眉,开始思考自己在朝堂上的表情会不会吓到她。
……那日他因为薛家不配合而震怒,看起来应该很吓人吧?
谢琅的手忽地握紧,心下微沉。
但对上她那戏谑的眼神后,稍稍紧绷的肩背顿时放松下来,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强调道:“我进京城掌握大局之后,薛家人便用你的以名义来找我套近乎。”
“是他们能做得出来的事。”
薛明月早对此有所猜测,嗓音微凉,语气讽刺。
毕竟薛徐君就是个爱投机的人,皇帝势强他就依附于皇帝,二皇子羽翼逐渐丰满后他便又暗中投靠了二皇子,以期博一个从龙之功。
照这样说的话,谢琅攻入京城,以摄政王的身份处理朝政。
很明显大势在谢琅,而薛家正好又有和他现成的关系摆在那里,姻亲关系是众所周知的,以薛徐君的性子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若只是套近乎的话,你应该不会生气到把人满门抄斩的程度,他们是还做了什么事么?”
薛明月歪了歪头,向他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目光。
谢琅闻言沉默下来,抿了下薄唇,摇头道:“没什么。”
见他露出这副不愿说的模样,薛明月立马就猜到此事定然是与她有关系,不禁挑了下眉,那会儿她都死了多少年了,薛徐君要怎么借用她这个理由?
她满不在意地笑了一下,好笑地戳了下他紧抿的唇角。
“我都不认他这个爹了,他再做什么事也不能让我感到失望,你有什么不好说给我听的?”
谢琅握住她的手指。
看着她澄澈灵动的眸子,在心里轻叹了声,垂眸,声线微凉:“我给自己封为摄政王的那天,同时也给你下了两道旨意,一道是封为摄政王妃,另外一道是追封的旨意。”
生前他没能给她的东西,那时也只能以这种方式弥补回去。
同时也是昭告所有人,他还记得当年的事,也永远没有忘记他的妻子是如何死在边关的。
参与了谋划二皇子谋反之事的人大部分当年就被景平帝给收拾干净,而还剩下的一小部分则是三皇子隐匿在背后的人,那时也已然浮出了水面。
谢琅垂着浓黑的眼睫,指腹缓缓地摩挲着她皙白的手指。
“我回京的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陛下软禁在了寝宫,彼时他已缠绵病榻多年,而朝堂上三皇子和五皇子两个派系的人斗得正厉害。”
他语调平直地给她讲着当年的局势。
薛明月虽在梦中也了解过了一些,但总归不多,且梦中所见又大多都是随着谢琅走的,听到的要么是他说的话,要么是他和旁人说的话。
此时听到这儿,也不免有些感叹。
她还活着的时候,二皇子和四皇子才是斗得最厉害的,两人背后的势力一个赛一个强,结果斗到最后反而是他们都没了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