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屈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难道你就没发现,从某一日开始你在院子里过得比之前好上许多吗?”
薛明月想了想,诚实地摇了摇头。
然后理直气壮地道:“没有,我只知道原来流杏还能溜出去,后来每次溜出去都会被发现送回来。”院子周围的守卫变得更严密了。
“那些是我安排过去保护你的。”
“噢,我还以为是白真真派过来监视我的人呢。”
两人对视一眼,四目相对。
谢琅顿了顿,语气烦闷地道:“后来我隐隐有察觉到二皇子的异动,结果没过多久他就真的逼宫谋反了,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有旧部投靠了他。”
刚一听说这件事,他就猜到定远侯府必然会被牵连其中。
届时他能否活下来都还另说,只能想办法让她脱离这个旋涡,他根本就没想过休书,唯有和离书……双方因性情不合故而和离,才能稍微护住她的名声。
“至于白真真,她涉入其中肯定跑不掉。”
所以他没当场将她给杀了,留她一条命,落得的下场也不会多好。
谢琅皱起了眉,眉眼间有些郁郁。
薛明月想起当年的事脸色也有些郁郁,觑了眼他的脸色,想了想还是道:“当年收到和离书之后,我想过顺着你的意思离开侯府,但我回了薛府之后就被赶了出来。”
人是白天去的,晚上就被赶出来了。
她顿了一下,耸耸肩道:“在被赶出来之前,薛徐君还专门找我谈话,想要从我的嘴里问出和你有关的消息来。”
谢琅立马看向了她,眉心拢得更紧了。
薛明月回了他一个不要在意的眼神,很轻地啧了声,听到这里就生气了,那接下去岂不是要更生气?
她先是从侯府离开,接着又被薛府赶了出来,只能找到客栈暂时落脚。
紧接着从金吾卫到禁卫,再到刑部、大理寺……那几天她几乎把所有相关的朝臣都见了个遍,他们问的话又多又密,她连插嘴说一句和离都没说出口。
发现正常问话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他们就想另辟蹊径。
比如找人来吓唬她啊,威胁啊。
最后薛明月实在受不了只好又回到了侯府,只不过那时侯府已经被封了起来,她还是被府里的老仆给捡到,带回侯府名下的宅子里的。
这话一说出来,谢琅的脸色骤然间就黑了下来。
“别气别气,”薛明月不走心地安慰道,“你杀回京城当了摄政王之后,那些人差不多就都被你砍了头,我都看见了,那血都哗啦啦流了一地。”
“……”
谢琅顿时哑然,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惊愕。
什么叫做,她看见了血流成河?
他的瞳孔蓦地收缩,他一直都知道她偶尔做梦会梦到上辈子的他,但……他还是不太愿意去相信自己想到的那个答案,有些艰难地问道:
“你看见我杀人了?”
薛明月挑了下眉,点头道:“我还看见了你砍薛家人的场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