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月在心里哦了声,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
大庭广众之下控诉她不孝?冷酷无情?
她真情实感地为此感到困惑,不明白这种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哦不,伤敌为零自损一千的法子到底是谁给她出的?
站在街道正中间的徐盈盈将这一番控诉的话说得情绪饱满,抑扬顿挫,完全看不出假。
围观的百姓们听了这话才隐约猜出了马车里人的身份。
最近京城除了四皇子的事闹得纷纷扬扬之外,就只有定远侯夫人的事了。
听说她的生父被定远侯给抓进了诏狱,而她不仅没为生父求情,反而和他断绝了关系,若是这样便罢了,她近来还自作主张去族地将她母亲的坟给迁走了。
要说起定远侯家的事,雍畿城的百姓那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毕竟这位薛小姐成亲前后可闹出了不少事来。
之前有段时间街头巷尾议论的都是她和定远侯之间的那摊子事。
但最让他们印象深刻的还是前段时日,定远侯谢琅因她的缘故将整座城都搅弄得风声鹤唳,生怕哪一日禁卫的铁骑就停在他们的家门口。
越害怕谢琅,就越对薛明月印象深刻。
那时候绝大多数的人都盼着谢琅尽快将她找回来,真的,别再发疯了。
而随着这两桩事传开,关于她身世经历的小道消息越来越多也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
比如,据说她娘当年不是病死的。
又比如,她身体一直不大好,是因为小时候被她爹和还没过门的继母大冬天推到河里给害的。
甚至还有人说,这些年她没出现在外界就是因为被她爹给关了起来。
总而言之,发现了马车里人的身份之后,原本不感兴趣的人也纷纷留了下来,想要看看这位传闻中定远侯夫人今日会做出什么应对来。
薛明月的应对……就是没有应对。
她直接让侍卫将徐盈盈拽走,等路面空出来,就让车夫重新驾着马车直接走了,车轮轱辘轱辘地在地面碾过,只留给旁人一个背影。
——阿娘从小就教她,不要和傻子玩。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徐盈盈先是一愣,接着就气得眼里冒火,她怎么敢不理她的?!
感觉自己的脸也被丢在地上被车轮给碾了一遍。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周围等待的百姓也满头雾水,但转念一想,那可是定远侯夫人,自然不会将随便拦车的人放在眼里,管她叫什么徐盈盈赵盈盈的,说起来也就是个白身。
见没有热闹可看,百姓们立马如潮水般散去。
徐盈盈着急且不甘心地看着远去的马车,咬了下唇,想要再做些什么,但却被侍卫给拦了下来,只能在心里将薛明月骂了个狗血淋头。
计划失败了。
等到看不见马车之后,徐盈盈这才转头看向侍卫,骂道:“还不快放开我!你们知道我爷爷是谁吗?”
侍卫面无表情,一动未动。
徐盈盈从他们的态度中隐约意识到了什么,瞳孔微微收缩,也就在这时蓦地想起来这些侍卫是定远侯府的人……也就是谢琅的人。
她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
“徐小姐,劳烦跟我们往诏狱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