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抬头觑了眼紧拧着眉还没回过神来的陆方,又暗自摇了下头,眼神略有些同情。
平时瞧着还挺机灵的人,她都说得这么明显了,居然都没猜到她的意思,还要陆夫人过来给他解围,可见在京城待久了人是会变笨的。
见她当真没有怪罪的意思,陆夫人心里才松了口气。
揪着陆方的耳朵就把人给塞进了马车里,耳提面命让他安分点。
近来定远侯谢琅在朝堂上可谓是锋芒毕露,无人可出其左右,连朝堂都给他清理了几次,就连昌宁伯这些日子都有些战战兢兢,就怕有什么旧事被他查出来。
他倒好!跑去言语调戏人家妻子!
这要是传到谢琅耳朵里,他可不管什么皇亲国戚,只要有错被他抓到的通通都得下诏狱!
谢琅连皇子都敢作对,陛下没有阻止,说明暗中必然有陛下的授意,那谢琅想要收拾他们这种外戚可不是更手到擒来?
陆方只觉冤枉:“阿娘,我没有。”
他真的就是觉得,她和清霜很像才有此一问,根本就没别的想法。
…
薛明月不知道马车上母子的对话。
不过猜也猜得出来,总之绝对离不开定远侯府和谢琅就对了。
思及于此,薛明月心下微微叹了口气,这些天谢琅很明显又重新忙起来了,只在第一日来城门施粥时陪她出现过,后面都不曾露面。
就连侯府回得都少了。
想来应当是遇到了什么很棘手的事吧,连每日给她写信的传统都破天荒停了下来,已有几日没给她送信了。
薛明月说不上来心里是何想法。
她垂下眼睑,逐渐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近来朝堂上似乎并无什么难办的事,最焦灼的也不过是蛮族犯边的事,可这件事是在谢琅授意下做的,他不应该在忙这件事才对。
……他到底在忙什么呢?
·
谢琅……
谢琅他自然是在忙着调查十年前的事。
他没有去全盘相信一个人的话,而是另外派人继续调查,就算那番话十成十的可信,但想要给爹娘翻案从来就不是那么简单的,只是手头的证词证据不够。
更遑论,他想要的是景平帝亲口承认此事。
既然要做,那必然就要做得十全十美。
这样一来的话,如今做的准备就不够了。他要的是,景平帝即便是不想承认也得承认,不仅要认罪,且还要下一份罪己诏于世人。
谢琅垂着眸子,眸中的冰冷与杀意一览无遗。
片刻,他抬眸问了句:“薛徐君松口了么?”
底下前来回禀消息的西江闻言一震,当即摇头道:“回侯爷,他还没松口,不过距您上次去审问过后,他已有动摇之色。”
谢琅黑眸里划过冷光,淡声道:“我去审。”
而侯爷上次去审薛徐君时,说的正是夫人以及娄娘子的事。
他们很早之前就将薛徐君单独关押了起来,那是连廉东树大人都不知道的具体地点。
而这一切,还要从娄老先生的一封信写起。
据他所说,十年前之事知情者如今已死得差不多了,那么薛徐君就成了他们手上最后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