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月惊了一下。
先是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庄子上,否则好端端地怎么会又见到这家伙?
接着才反应过来这是在京城城门口,早前来施粥的人里便有昌宁伯夫人,陆方作为昌宁伯府的世子会出现在这里在这里再正常不过。
而且,他很显然不知道她的身份。
脑海里各种思绪飞快地转了好几圈,但在外人看来不过短暂一瞬。
薛明月淡定地颔首:“家母在世时便缠绵病榻多时,我心知病痛带给人的折磨,便想尽可能地尽我力所能及的事,让他们此冬也能好过些。”
说到这儿她顿了一顿,才继续道:“不过能做成此事,还要多亏侯爷良善慷慨。”
是的,最重要的是这些药材全都是侯府出的。
既是如此,但凡有人来问,薛明月都要乐此不比地将这番话说一遍,给谢琅刷一刷好名声,反正最后他总能用得上。
而陆方……
听到她的嗓音只愈发觉得熟悉。
他压根就没认真去想她话里究竟说了什么,眸光不定地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的脸盯出个洞来似的,目光尤其落在她的那双眼睛上。
这哪是相像啊?分明就是一模一样!
陆方的脑袋嗡的响了起来,脱口而出问道:“夫人家中可有姊妹模样与你长得相似?”
“……”
薛明月一言难尽地看向他。
之前在庄子上的时候,她就觉得陆方性子自有一股莽意,但那会儿好歹时刻谨记着自己昌宁伯世子的身份,多少还有些端方自持的样子。
可大庭广众之下,张口就是打听别家姊妹……
这也太冒昧了。
自他这句话问出口后,周围静了刹那,目光全都看了过去。
旁边的流云脸色唰地就沉了下来,礼数周全恭顺,语气却很是生硬:“世子若是想知,自可去寻侯爷,想必侯爷定会允您入狱一问。”
陆方冷不丁被呛了一句,还愣了一下。
他去找定远侯做什么?
在看见放下手头事纷纷围过来的带刀侍卫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话里的不对,脸色微微涨红,连忙向薛明月致歉。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
薛明月拍了下流云,笑眯眯地道:“我知世子并非此意,只不过家母只生了我一人,因此我家中并无与我相像的兄弟姊妹,劳世子费心记挂。”
陆方越看她这副样子,就越觉得像清霜。
但清霜是曹大夫的弟子,之前会出现在山长家中也是随曹大夫而去,那时薛明月还被废二皇子囚禁在别院,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庄子上呢?
陆方心中如何纠结错愕无人知晓。
反倒是对面的昌宁伯夫人正好瞧见了定远侯府下人围过去的那一幕,吓得心跳都停了一瞬,连忙走过去,就听见了薛明月的这番话。
“……”
陆夫人压着怒气,同薛明月见了个礼。
薛明月亦向她回礼。
陆夫人狠狠瞪了眼自家儿子,强撑着微笑道:“那是自然,夫人如今已与薛家断了亲,令堂又只有你一个孩子,自是没有旁的姊妹。”
“我这个儿子说话直白有不过脑子,若犬子有什么得罪谢夫人的地方,我代他向夫人赔罪了。”
薛明月摇头笑道:“并无,夫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