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薛明月还真有些心动。
上次气到薛徐君还是上次的事,但嘲笑奚落这会儿变成阶下之囚的薛徐君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她真的很期待对方看到她的表情。
薛明月的眼睛微微亮了起来,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谢琅,轻咳了声道:“廉大人说的也有道理,此事事关重大,时机难遇,去见一见也没关系。”
不就是大牢么,又不是没去过。
廉东树听到这话有些惊讶,但他很快就抓住了这个机会,连忙劝道:“你看,就连你夫人都这么说了,你们一起去见见薛徐君好了,我保证就这一次。”
“再说了,有景阑你在,肯定不会吓到你夫人的对吧。”
“其实我胆子还蛮大的。”薛明月补充道。
谢琅脚步停了下来。
他低下头看着她,不期然对上了她满是幸灾乐祸的眼睛,扬眉问:“你真想去?”
薛明月重重点头,张了张嘴本想直呼其名,但想到这里不是侯府,于是改口道:“虽然他已经不是我爹了,但我还没亲自去对他说这件事。”
断亲书在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她还在‘被囚禁’。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当然要亲口对那个便宜爹说上一遍了,不然怎么对得起他们想借此事去将外公也牵扯进这件事的想法呢?
廉东树赞同道:“是啊是啊……嗯?”
他点头点了一半,忽然发现有些不对,诧异地看了过去。
但很显然,他对面站着的这俩人都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之处。
谢琅若有所思地道:“这么说也有道理,我记得林氏母女就关在不远的牢房,廉大人,既然你这么在意这件事,那她们母女就交给你如何?”
廉东树愣了一下:“说什么?”
谢琅唇角掀起嘲讽的弧度,冷笑道:“自然是和她们说一说新发现的那条密道是怎么找到的。”
薛明月眉梢霎时一动。
目光落在他半点笑意都没有的黑眸里,她不禁在心里啧了声,不愧是他啊,他这是要将这件事能发挥的作用都榨干到极致,不放过任何一点啊。
…
诏狱离得并不远。
薛明月本以为以廉东树着急到赶来拦住谢琅的程度,肯定是要马不停蹄地赶过去才是,但没想到的是,他先让人准备好了一桌酒菜。
先吃完饭,然后再去审问。
“诏狱血腥,很多人进去一趟再出来就什么都吃不下了,进去前多少吃点垫垫肚子,弟妹回去吃不下饭景阑得找我算账。”廉东树乐呵呵地解释道。
薛明月眼瞳微缩:“……”
她无意识地抖了一下,诏狱到底有多可怕啊?
谢琅冷冷的瞥了廉东树一眼,夹了筷青菜放进她的碗里,道:“别听他瞎说,我们走的那条路不会撞见行刑的场景,无需害怕。”
谢谢你啊,这么说你还怪贴心的。
薛明月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她回忆了一下上辈子她独自进出刑部大牢探监的记忆,那时候谢琅身上的罪名是涉嫌谋逆,基本差不多就确定是死刑了,所以牢房是在死牢那边。
当时给她带路的狱卒可没这么好心,还给她挑没人的路走。
虽然也没撞见行刑的场面,可整个牢狱里回荡着的都是各种凄厉的惨叫,刚开始她也被吓得够呛,不过一回生二回熟,后面就能面不改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