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月看着沿路要么脸色骤变,要么忽然两股战战的人,不由感到纳闷。
若是个别人她还能用性情不同来解释,但几乎每个碰到的人都是这样,看见他们就跟看见鬼似的,她转过头,看向谢琅委婉问道:“金吾卫平时都是这样吗?“
谢琅淡淡地瞥了眼落荒而逃的下属们。
语气随意地道:“别管他们,可能是安排下去的事还不够多。”
薛明月闻言想了想,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
就算他名声再差,也不至于连同僚都怕他怕成这样吧?大家要么是金吾卫的人,要么是禁卫的人,还能怕谢琅这个才来两三月的新人不成?
于是她很快就将这个反常抛到了脑后。
一行人走到了衙署后面的院子里,这处院子比起侯府来说肯定不算大,但也是个二进的院子,谢琅介绍道:“这里是平时需要留宿时的住处。”
他直接将人领去最大的那间屋子。
又命人将书桌底下的箱子全都搬了出来,放到她的跟前,道:“这些便是从薛徐君书房里搜出来的,大多都是一些信笺,还有写过注释的旧书。”
箱子里的信笺有翻动的痕迹,但却并没被损坏。
薛明月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抿了下唇,朝他道谢:“多谢侯爷。”
“你我之间,不用这般客气。”
谢琅摇了下头:“你大致看了看,是否为你娘的笔迹。”
薛明月点头嗯了声,这才蹲下来,从最上面拿了封信笺打开,引入眼帘的便是熟悉的娟秀字迹,她下意识露出一个笑容来。
但在看见上面的内容之后笑容便淡了下来。
信笺上写的是诗经,蒹葭。
娘亲写了上阙,下阙则是男子的字迹,薛明月只一眼便认出这是薛徐君的字迹,想来这便是娘亲当年和他之间用来传达心意的法子。
薛明月垂眸,将这封信笺重新折好放了回去。
在另外一个放着旧书的箱子里翻了翻,发现这其中的书籍种类多样,不仅有经书,甚至还有农书、水利书、相关的地理风俗书籍等等。
她随意挑了本书翻看了起来,又在上面翻到了两种笔迹的注释。
薛明月下意识蹙了下眉,嘴角微垂,从这些注释里能看出当年的薛徐君还是个要学识有学识,要抱负有抱负的青年,难怪她娘会喜欢上他。
娘亲也曾是遍览群书之人,可在嫁给薛徐君之后便整日待在后宅之中。
薛明月想起当年最后来为娘亲诊治的大夫说的话,郁结于心……郁结于心,她会不会很早就发现了薛徐君他已经变了?
既然已经做出了那样的事,他又何必再将娘亲的东西留下来?
许多的事闷在心中,让她有种堵得慌的感觉。
真不知道薛徐君是怎么变成这副汲汲于功名利禄模样的。
薛明月没再继续翻下去,起身道:“这些的确是家母的旧物,麻烦侯爷保管了这些时日,若是你们也没发现这里面有不妥的东西,那我就将它带走了?”
谢琅点头:“我待会儿命人直接送回侯府。”
薛明月微微一顿,随后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她正想开口和谢琅辞行,外面忽然有禁卫穿着的人跑了进来,朝着谢琅拱手行礼道:“大人,牢里有犯人想要见您,是、是废二皇子。”
谢琅挑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