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皇帝的私狱,无论怎么严刑拷打逼供,朝廷都管不着。
即便是远远望着,薛明月也能感觉到其中森冷可怖的气氛,让她几乎是下意识就想起了上辈子,第一次去牢里探望谢景阑的场景。
他的腿就是那一次被打坏的。
那时大牢里给她唯一的印象就是森寒阴冷。
薛明月忍不住偏过头看他,目光在他如今完好无损的双腿上停留了几息,这才重新收了回去,这大好的腿想必这辈子不会再遭罪了。
“怎么了?”谢琅垂眸。
“没、没什么,为什么衙署不是建在宫里呢?”
她连连摇头,随口扯了个问题。
皇城到了时辰是会关门的,那万一他们紧急审讯除了结果,倒是要怎么把消息递进皇城呢?
谢琅挑了下眉,唇边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耸肩道:“你怎么知道这底下没有直通皇宫的密道?连薛徐君都知道挖条直通二皇子府的密道呢。”
是的,刚刚西江来报,说是书房密道通往二皇子府。
薛明月:“……”
跟在两人身后的流云流杏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
这种事是她们能听的吗?
薛明月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拜托,薛徐君挖的密道好歹藏着掖着没告诉任何人好不好,你光天化日之下就把有密道通皇宫的事说出来,要不要命了啊!
见她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谢琅顿时哈哈大笑。
“衙署里有通向皇宫的密道一事所有人都知道,但真正能掌握密道的只有寥寥几人,你想哪儿去了?即便你听见了也没关系。”
不好意思,想到了你要造反的事。
薛明月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但很快又提了起来,心里暗暗震惊,景平帝竟已如此相信谢琅了么?
但这个谢琅可不是原来那个谢琅,上辈子的谢琅对他可谓之恨之入骨,看看这辈子二皇子的下场就知道了,什么罪名都能安在他身上。
也不知道谢琅把禁卫掌握到什么程度了。
薛明月幽幽地瞪了他一眼,连忙闭上了嘴,在不确定附近是否有景平帝的眼线耳目之前,她是不会再开口说话了。
谢琅见她生闷气的样子,笑得更欢了。
沿路经过他们一行人的人看见这一幕惊得差点原地跌倒,满脸恍惚,眼瞳剧烈震动,一时间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这还是他们认得的那个谢阎王?
要知道谢阎王在衙署里不是黑着脸就是沉着脸。
每天都摆着张要杀人的脸。
就算他们是他的下属,每次去见他双腿都是打着颤的,诏狱里那些犯人就更是,谁见过他这样和颜悦色说说笑笑的时候啊??
他身边那位就是他差点为了她掀翻京城的夫人吧?
一众人恍恍惚惚地行了礼。
等他们走远了才想起来,哦也不对,在谢阎王还是谢小侯爷的时候还是好脾气的。
好像就是从他夫人消失不见开始,才一下子变成这样的。
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