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谢景阑,朕让你快去快回,你倒好,耽搁这长时间才回来,你说该当何罪?”
薛明月听到这声质问心头微跳。
脑海里又浮现出离开前外公说的那句话——“陛下这是在试探侯爷”。
究竟是试探,还是忌惮?
谢琅不卑不亢的道:“臣自是记得陛下所言,所以眼下才能在这儿见到陛下,若非如此,臣许是会在路上耽搁更长的时间来安抚夫人。”
他淡声道:“夫人是因我之故才被萧庶民所囚禁,刚见到臣便哭得委屈不能自已,她受了这般大的伤害,即便是让臣卸任陪上一年半载,臣也愿意。”
“……”
这样肉麻的话可不在计划之内。
薛明月心情一言难尽,掐着手心才勉强冷静下来。
但面上还要装作一副感动的模样,仰起头泪水涟涟的望着他。
景平帝被他这番话噎住。
听他见缝插针也要骂上一句萧铎,将罪责怪在萧铎头上,他只觉得心里头像是堵着口郁气,久久没能散去,但同时又放下心来。
这小子,执拗起来让人头疼。
景平帝无奈摇头,接着话锋陡然一转:“这段时日二皇子将你囚禁在别院委屈你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已经被朕贬为了庶民,你没受伤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薛明月。
薛明月闻言摇了摇头,垂下眸子,嗓音带了些颤意,轻声:“回陛下的话,臣妇并未受伤,只是受了些惊吓,不碍事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往谢琅身上靠了靠。
“你在别院可曾见过二皇子?那群家伙是怎么对你的?”
“臣妇在别院并未见过二皇子殿下,被掳至别院之后他们便将我关在一处小院,每日只给我吃一餐,还让我等着,到时自会有人来问话。”
薛明月抿了下苍白的唇,眼神有些茫然:“但我被关了好久,也没等到要来审问我的人,他们还将我的侍女送了过来。直到今日见到侯爷,我才知晓掳走我的人竟然是二殿下。”
话音刚落,谢琅的嗓音便响了起来:“他已经不是二殿下了。”
景平帝脸色微沉。
很快,薛明月脸上的茫然便被气愤所替代,她的眼里像是燃着两簇火:
“可他居然想用我来威胁郎君!”
“我留守围场,那也是听了陛下的话来为郎君打掩护,他怎么能这样做!他即便不喜郎君,那也该为陛下着想啊!”
“我当时还以为是有人看破了陛下的计划,一死了之的心都有了。就算是要了我的命,也不能放任这样胆大妄为的人破坏陛下的谋划!”
她抬起头看向景平帝,满脸都写着不屈。
谢琅则是挑了下眉尾,神情沉了下来,也抬起头看向了景平帝。
景平帝心头微跳。
迎上她眼神的刹那竟有些心虚,当时确实是他让刘保全去示意她留在围场的。
毕竟转移汤锟之事事关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