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夜在心里琢磨了琢磨,莫非这趟出去侯爷重新获得了夫人的芳心?侯爷何时竟有这能耐了?
但谢琅眉眼间露出的那抹温情实在太过短暂,转瞬间就又变回了冷峻的模样,言简意赅地吩咐道:“再去把宋江他们喊来,有事相商。”
“是,侯爷。”
乌夜顿时敛起心神。
薛明月不清楚谢琅又在打算什么,她提着裙摆快步奔回了院子里,双手捧着脸拍了拍,捞起茶壶就倒了一大杯的茶,仰起头一饮而尽。
屋里面的流云等人瞬间吓了一跳。
“小姐你这是……”
“啊,小姐你慢点!”
薛明月喝完后抹了抹嘴角,接着一屁股就坐在了凳子上,重重地呼出口气,整个人这才从沿路不自觉的紧张中彻底放松下来。
她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我没事。”
流杏犹豫片刻,担心地道:“您这看起来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是不是侯爷欺负您了?”
流云也有着同样的担忧。
“他……他没欺负我,别担心,就是出门一趟有些累到了。”
薛明月揉了揉额角,心情略有些说不出的复杂与郁闷。
“侯爷也真是的,就算他要将您带出去散心,那也该多带些人随行才是,您的身子至今还没大好,万一不小心得了伤寒如何是好?”
流云沉着张脸,眉心紧皱。
说走就走,半点都没顾虑到小姐的想法,这样的人如何是良配!
薛明月抬头看向流云,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惊讶地道:“流云你现在身上气势很足啊。”她摩挲着下巴,目光来回地将她打量了一遍,肯定道:“有些像王嬷嬷。”
“!”流杏眼睛顿时睁大,连忙点头,“小姐明察秋毫!”
可不就是像王嬷嬷吗!
流云这段时日总是往老王妃的院子里跑,一忙完手中的事就跟在王嬷嬷身后请教这个请教那个,这才多久啊,就把王嬷嬷的架势学了个五分像。
尤其是凶起人来的样子,气势越来越足。
流杏跟她住在一块压力都变大了。
薛明月好笑地安慰了流杏,这才看向面上略有忐忑的流云,弯着眼睛笑道:“王嬷嬷是跟在祖母身边的老人,你能跟着她多些自然是好的。”
听得她这么说,流云这才松了口气。
薛明月好笑地捏了捏她们两个的脸,道:“我们今后应该不会再回京城了,所以你们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不会拦着你们的。”
说到这儿,她又忽然想起谢琅说的话。
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薛明月略显狼狈地低下眼,捞起茶壶又倒了杯茶水,径直又给自己灌了一杯,温热的茶水显然没办法将她心里燃起的念头浇灭。
但这很显然是不对的。
她不能因为谢琅的几句话就动摇,他话里描绘的场景再怎么美好,但始终是没发生的事。
这就相当于给她画了个大饼,然后告诉她,只要你不与我和离的话,这个饼就会是你的哦。
其实压根连饼的影子都没有。
薛明月阖起眸子,缓缓地呼出口气,才觉得那颗被撩动的有些火热的心重新平静下来:是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日子不需要谢琅给,她也依旧能过。
那个饼,她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