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我,这样的生活你能给吗?”
不等他回答,谢琅便道:“我能,我能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凌肃死死地盯着他,满口铁锈的血腥味。
哑声道:“你有的也不过只是一个侯爷的身份罢了。”
谢琅唇边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低头对上他想要杀人的眼神,冷道:“我们是拜过堂的夫妻,该认清身份的人是你,你在以什么立场和我说这些话?你甚至比不上她身边的侍卫。”
侍卫好歹能名正言顺地待在她的身边。
但他凌肃又凭什么呢?
就连陪在她身边都只能借娄院长的身份,即便是有一身武艺又如何?
谢琅松开手,冷声道:“即便没有我,你也不能将明月从薛府之中给带出来,明月可以不选择我,但你从来就不在选择范围里。”
这些话他很早之前就想说了,你凌肃凭什么质问我?
他说明月若是嫁给他便能避免那些灾祸,可他怎么不想想,以他的身份地位能力,根本不可能将她从薛府里带出来。
凌肃不能,江华同样不能。
凌肃低垂着眼,拇指缓缓用力地揩去嘴边的血,整个人仿佛被这番话打击得不轻,久久没有吭声。
“我可以给你一个向上爬的机会。”
谢琅将腰牌扔到他的跟前,甩下这句话就用轻功离开了这座废弃的宅院:“要不要抓住这个机会,随你自己决定。”
很快,寂静的宅院里就只剩下了凌肃。
他半靠在树干上,脸上有好几处被打的青色痕迹,他用手背遮着眼睛苦笑了起来。
他知道谢琅说的不全对,也在心里想出了无数反驳谢琅的话,但最后却一句话也没办法说出来,因为他确实从来就没有立场站在明月的身边。
即便没有谢琅,那也还有江华。
怎么也不可能轮到他这个在小时候被她捡回家的乞儿,当年若不是她,他大概早就冻死在那个寒夜里了。
他能为她做的实在是太少了。
凌肃胸膛不停地起伏,余光扫见谢琅留下来的那块腰牌,犹豫几息后还是将它捡了起来。
——腰牌的正面写着谢字,而背面则是定远军的旗帜。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猛地攥紧了腰牌。
……定远军。
·
天色渐晚,娄府。
厨房里,流杏嘴里哼着欢快的小调,闻着逐渐浓郁起来的香味,乐呵呵地竖起个大拇指,感叹道:“李厨子,果然还得是你啊。”
“那可不是,论厨艺我说第二,就没人能在我面前称第一。”
李厨子被一句句的称赞夸得飘飘然。
他得意地道:“侯府里那么多厨子,侯爷偏偏将我送了过来,为什么?自然是因为我做的饭最合夫人口味,老李我可是漠城最好的厨子!”
“……漠城?”
流杏愣了一下,漠城不在江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