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无声地嘿嘿笑起来,顾虑着自家夫人的薄脸皮没有笑出声来。
唯一靠谱的流云看着这俩人,深吸了口气应道:“小姐,我们是不会在背后偷笑的。”
“……”
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薛明月实在受不了她们灼热的目光。
随口将她们都给打发出去做事,等人都走光了,她就立马脱了鞋和外衫钻进了被子里,用被子蒙着头,在黑暗中平复完呼吸这才探出头来。
蹭乱了的发丝落下几缕,让她一下子少了清冷的疏离感。
只在眼尾扫到桌上放着的木盒,整个人又变得坐立难安起来,薛明月轻轻地抿了下唇,有些茫然地按在心口,感受着手底下失律的心跳。
每次她感到心慌的时候就会这样去感受自己的心跳。
只有心跳才能证明她还活着。
……这能提醒她,这是她第二次活着,前世经历的那些事是真实发生过的,也告诉她要冷静要自持,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之前她也一直在这样做。
薛明月告诉自己,一定要远离谢琅,一定不要再卷入那么纷争之中,但却好像做对了又没做对。
这段时间以来反而和谢琅纠缠得愈发深了起来。
从一开始很坚定地想与他和离,再到现在的逐渐迟疑……
如今好似除了人还是平安的之外,什么都变得货不对板,很难说明这是她重生的缘故,可她和刚重生时的那个她的确变得不一样了。
不同于上辈子的谢景阑,她想要离开他,就连最后一面也不会让他见到。
而这辈子的谢琅步步紧逼,反而慢慢蚕食她坚定的念头。
她在面对他的时候,只能步步后退,一退再退。
薛明月茫然地望着床幔,眼前先是浮现出了上辈子绯衣劲装面容肃冷的谢景阑,但很快又变成了身穿玄衣眉眼带笑的谢琅。
这两人,相同却又不同。
薛明月想了好半晌,最终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反而是躺在柔软舒适的床榻上,在外奔波了两三个时辰的倦怠终于缓缓了涌了上来。
她打了个哈欠,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睡了过去。
就在她睡着后不久,被她恼羞成怒赶去熬药煮牛乳饮子的流云等人回来了,轻手轻脚地上前为她掖了掖被子,见她没有发热便小心地走了出去。
屋里便只剩下了薛明月一人。
没过多久,忽然有个绯色身影从窗外翻了进来。
谢琅瞥了眼门口的位置,动作放得很轻,近乎无声地走到了床榻边上,眸光贪恋地看着看着睡过去的姑娘,骨节分明的手指描摹着她脸的轮廓。
他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近距离地看,才发现比在街上看的时候还要再瘦上一些。
谢琅垂下墨色翻涌的眼睛,手指在一瞬间攥紧。
都是他的疏忽,才让她被那些刺客吓到以至于大病一场,他抿了下唇,尽力克制着将她带走,庇护在自己羽翼之下的打算。
最后,攥紧的手缓缓松开。
他不想束缚她,所以只能让那些阻碍他和她待在一起的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