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月起身,径直走进了屋子里。
清冷的月色将她的影子拉长,漆黑的影子逐渐拉得很长,最后将沉默在原地的谢琅也笼了进去。他半垂着头,下颌线紧紧的绷直了起来,紧握成拳的手背泛起了青筋。
心中前所未有的慌乱。
他宁愿明月恼他怨他恨他,也不要是她是这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必须,要想办法将明月留在他身边。
…
风平浪静的过了几天。
经过那天晚上整个院子的人都分了一顿烤羊羔之后,院子里的下人们经此一事逐渐熟络起来,流云和流杏俩人也很快就和柳心柳兰打成了一片,其中又以立冬最受欢迎。
立冬是暮青院里唯一从军营里出来的女娘,一手剑花挽得干净利落,英姿飒爽。
这些日已成了院里最受欢迎的人,去哪儿都跟着小跟班。
于是她们几个理所当然地关系最好。
薛明月索性将调查茶楼的事交给了她们去办,有柳兰她们带着流云流杏,她很放心。自己就整日待在院里晒晒太阳看看医书,再润色润色手里的戏本子。
李年办事很利索,很快就物色了许多能说会道的说书先生,但他们大多都只肯受雇。
他没办法,只好来侯府问薛明月的想法。
薛明月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只让李年找那种肯卖身契的或者签死契的,不然到时候要是戏排到一半,书说到一半,人突然被吓跑了那她去哪儿找替的人。
李年前两天就已经买下了一个戏班子,都开始排戏了。
“小姐!我刚才去二哥那里看戏班的排戏排得怎么样了嘛,然后回来的路上您猜怎么着?”流杏提溜着裙摆,兴冲冲地跑到躺在贵妃榻上看书的薛明月跟前。
薛明月抬眸望去:“怎么了?”
“吏部侍郎家的二少爷和别人在青楼为了个花魁打起来了!听说他是想要为那个花魁赎身,带着钱去了青楼,结果发现花魁昨个儿跟了别人,一怒之下就打了起来。”
流云诧异:“然后就打起来了?”
“那可不是!听他们说严少爷那叫一个拳拳致命,直接把人往死里打,怎么劝都劝不住!”
“那他打的那个人是谁?”
“你们肯定想不到,那和严少爷抢花魁的是镇国将军府的庶出五少爷。而且,我还听说严少爷把人给不小心打死了,吓得落荒而逃!”
立冬当即嚯了声:“刺激啊。”
薛明月满脸惊诧,连忙追问道:“然后呢?”
流杏嘿嘿笑了起来:“严少爷从青楼离开的时候吓破了胆,结果在闹事纵马的时候刚好被咱们侯爷给抓了个正着,直接就把人押送去了京兆府!镇国将军府那边已经找上衙门了呢,严少爷躲都没地方躲,要我看这回是闹大发了。”
这么巧,刚好被谢琅给撞见了?
薛明月感到一丝丝的意外,倘若那位严二少爷能策马回到府里,只要侍郎府等严成明回来前不把人交出去那就还能周旋。可人如今去了京兆府,镇国将军府可不会罢休。
上辈子可没发生过这件事。
不过,严家这回确实是闹出大事来了,因为镇国将军宠妾灭妻,那位五少爷是府上最受宠的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