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琛今日回的早,傍晚就到了。
温素没防备,只做了她一个人的饭,“你吃过了吗?”
谢琛摇头。
其实他用过了,只是温素厨艺好,她对厨房有种热爱,做东西很专注。
煲个汤,下个面,或者煮点糖水,都有外面厨师做不出来的味道。
谢琛晚餐跟杜建平喝了酒,席间试探来往,吃了不如不吃,胃里像凝着铅。
温素转身又进厨房,自从上次有了缺肉的尴尬,冰箱里不管谢琛来不来,都常备了各种肉类。
她在厨房里一向有跟温柔截然不同的洒脱利落,像一只胸有成竹灵巧的小鹿。
“随便做点吧。”
谢琛倚在厨房门口,她长发乌黑垂在身后,灯影落在上面凝了一层水光,像丝滑锦缎。
曾经京圈里流行一阵黑长直纯欲风,但头发保养不易,只有被千娇万宠,尽心呵护的女人,才能留到及腰长度,依旧保持顺滑和厚度。
他养她,也不纯然是亏负。
谢琛吐出一口气,眼底却更晦涩一片。
温素回头,“加一个肉菜,一个素菜?我煮了粥,或者给你煮面?”
谢琛心不在焉应了声,他视线落在温素耳垂,“听话了吗?”
温素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男人皱眉,“取掉了?”
温素一顿,恍然大悟,她撩开耳边长发,露出那两只绿油油泛着油亮的耳坠,“听话了,没取。”
蔡韵嫌厨房灯昏暗对眼睛不好,叫人换了。
如今灯光太明亮,没了以前灯下看美人的暧昧。
她正正站在灯光下,头发丝轮廓蒙着光晕,耳间坠饰衬得脖子细长玲珑,肤色白腻,有一种古典的乖巧清丽。
谢琛酒意更重,她主动乖巧和被动柔顺多了说不清的心软,眉梢间那股轻愁淡去,笑意妩媚,他不由被动了心,大步上前,掌心扣住她后脑勺,去吻她。
吻她眉心,眼角,再到嘴唇。
力道越来越凶,越来越野。
温素面色涨了红,喘到窒息,男人才收了狂,一下下抚着她的背。
温素缓过气,菜也差不多出锅。
男人主动盛出菜,拉着她在餐桌坐下,温素目光一直像离不开水的鱼粘着他。
落在他脸上,手上,行走间的手臂稳稳姿态上,吃饭也没避开。
谢琛不厌其烦由她盯着。
两个月前,她还在幸福家园,书房里张爱玲的倾城之恋,情节她已经忘了,但当时她忍不住的目光也是这般落在他身上,同样的不厌其烦。
他是迷人的。
如今抛开情妇阴影,即使迷人的像毒药,温素堕落的肆意。
“谢琛。”
“嗯。”
温素趴在桌边笑,“谢琛?”
谢琛推开碗筷起身,他用餐速度快而有礼,“嗯。”
温素跟着进厨房,“谢琛。”
她一直都是连名带姓叫他。初见时还称谢总是敬畏,后来两人发生关系,也未曾改的更亲密。
谢琛早被她叫的催情,碗丢在洗碗机里,开关都来不及摁,转身扣住她,“怎么只叫我名字?”
温素没挣扎,“……那叫你什么?”
男人捧着她脸细吻,酒香和烟草味落满她脸颊,“琛哥?”
这种叫法,是女人们对他最常有的,敬重,又想显出亲昵,最好与众不同的,成为专属的特权。
他以前无可无不可,叫了就答应。季淑华也叫过,后来在酒局,跟其他女人撞了一次,第二天她又换回二哥。
谢琛那时对这种暗戳戳敏感的女人心思看在眼里,不放在心上。
可灯下女人叫的多了,他蓦然想起这个叫法。
温素摇头,“你不是我哥……”
她老派,即使名字带个哥字,都有种禁忌的背德感,她母亲称呼父亲,要么名字,要么小名,男女感情还是平辈适宜。
谢琛一怔,人与人相处,从称呼上能体现很多东西,称呼上年长者有对年小者关心爱护宽容的义务。
那些女人用这种叫法,很聪明将自己摆在下位,仰视他,盼望他,以便获得他更多给予和宠爱。
她这种连名带姓更像将自己摆在单纯男女关系位置上,不考虑地位身份,纯粹的感情叫法,他是男人,她是女人。
更不谈照顾垂怜,也不期望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除了感情。
谢琛将头埋进她脖颈,潮热的呼吸喷出去,带回来一股清淡的香,他张了张嘴,半晌才出了声,“叫吧。”
温素弯眉笑,“谢琛。”
男人又嗯了声。
温素没觉得敷衍,女人是慰藉男人,转变强硬的良药。
同样,男人也是女人的渴求,柔软里的支撑。
男人圈在后背的手臂抬起一瞬,又落下,腕表显示的时间已然不多,谢琛极力克制情绪,“晚上锁好门,我走了。”
温素不假思索,“有工作吗?”
“嗯。”男人站直身,“让蔡韵过来陪你吧。”
温素愣怔,他在的时候,蔡韵会提前避开,这个时间已经晚了,从老城区过来太折腾,“今晚我一个人可以。”
“那就明天。”男人喉结滚动,“我最近都不在。”
温素收回手,定定观察他。
时间在她眼中拉成细长紧绷的线,谢琛以为她会问原因。
温素却低了头,退后一步。
她一向不笨的,在意的事上天然的警觉又敏锐。
“刚出了事。”谢琛肩背绷的很近,眼底晦涩起伏,“无事别出门,我会安排几个安保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