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真相之后的宋成毅,显得相当生气。
“秋娘,你明明知道那块玉佩乃是霸儿之物为何不及早归还于他?而后霸儿失踪,你不仅迟迟不将事情明说,而且在找到他后还将碎玉佩放回身上,使得整起案子的调查陷入了混乱。你该当何罪!?”
舒秋娘原本就胆小如豆,现在见到宋成毅追究此事,直接惊得跪地求饶:“老爷,奴家知错了!奴家不该隐瞒此事,还请老爷开恩啊!”
席琳儿也替她求情道:“老爷,秋娘此事确实有错,该罚!但是希望老爷念在她已有身孕、此事又与霸儿之死没有关系的份上,能够从轻发落。”
白若雪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舒秋娘,出言相劝:“舒秋娘虽然有错,不过阴差阳错之下反而使案子有了意想不到的进展,也算是功过相抵吧。”
宋成毅奇道:“此话怎讲?”
“霸儿失了玉佩,最为头疼的人就是武刚了。”白若雪看着在一旁阴沉着脸的武刚道:“他当时趁着去步军司的机会,在约定地点找到了霸儿,并将其诱骗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杀害。原本按照他的想法,只要把玉佩连同勒索信一同送来,你就会被拿捏得死死的。可是没有玉佩就没法证明霸儿在他的手上,迫于无奈他只好切下霸儿的小拇指。但是正因为这样,才使我发现当时霸儿就已经不在人世,继而察觉到了他真实的意图。”
“也罢。”宋成毅叹息一声,“舒秋娘身怀有孕,不宜受家法。且她也有悔过之意,便罚她在家中诵经思过吧......”
“多谢老爷开恩!”舒秋娘感激涕零:“奴家一定好好诵经,替霸儿超度!”
“至于武刚……宋成毅目光冷峻,凝视着他高声道:“你身为我最为信赖之人,却心怀叵测,屡次设计谋害霸儿,罪不可赦!我一直将你视为手足,霸儿更是你看着长大的。他的母亲离世后,除我之外,他最听你的话。你究竟为何要如此心狠手辣,用这般残忍的手段将他虐杀?回答我,武刚!”
“嘿嘿嘿!”武刚仰起头,傲然道:“视如手足?好一个视如手足!宋成毅,你也配跟我提‘手足’二字?呸!”
“武刚,我究竟何处对不起你了,竟会引得你如此报复?”宋成毅咬着牙,厉声责问道:“在军中,我因赏识你的英勇,特意将你调至身边担任亲兵。虽说你偶有犯错,我也会依规责罚,但我一向秉持公正,不曾刻意为难你。相反,我对你多有照拂,也从未吞没你的军功。那次激战,你奋勇杀敌,我们一同立下大功,我还特意向朝廷为你邀功,这才让你受封正六品的振威校尉。我扪心自问从未亏欠于你,那就只能是其它原因了,你究竟是谁!”
“我究竟是谁?”武刚发出了一连串的冷笑,随后一声怒吼道:“你确实没有对不起我过,可是你对不起的,乃是努西石谷战死的那三千将士!”
“努西石谷?”宋成毅面色一寒:“他们之中有你的亲人?”
白若雪的心中此时有了一个猜测:“当年的领军将军吴启深,是你什么人?”
武刚先是一愣,随后承认道:“连这都被你发现了?不错,我本姓吴,吴启深正是我爹!”
“你是吴启深的儿子?”白若雪眯起眼睛打量他道:“可是本官去查阅过吴启深的案卷,发现他战死之前只有一妻一妾,妻子育有女儿一名,小妾无出。你这个儿子,又是哪儿冒出来的?”
“我爹曾经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结果就这么生下了我。不过因为家有悍妻,他虽家中无子,亦不敢让我认祖归宗。于是就想了一个办法:将我送至军中历练,等我立下战功、封妻荫子之后他就可以毫无顾忌与我相认。”
“原先我也不知此事,连自己的爹是谁都不知道,更别提努西石谷那一战的真相了。”说到这儿,武刚杀意陡增:“直到后来,我才从别人口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亦知道你宋成毅为了能够独揽战功,竟不惜放弃救援同袍,用我爹和三千将士的性命来换取自身荣华富贵!”
“放你个屁!”宋成毅重重地拍了一记桌子,也顾不得场合了,直接开骂道:“你他娘的也是上过战场打过仗的,岂会不知‘军令如山’这个道理?老子得到的军令就是夺回犁口镇,岂能因为吴启深被围困就擅自改变?”
武刚也针锋相对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战场之上,形势多变,你只会这样死板墨守成规,才会害死这么多将士!还是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为的就是铲除异己、独揽大功?我可是听说了,你一向与我爹不对付,他是你升迁路上的障碍。那次你将他除去,可谓是一举两得!”
“你是猪吗!?”宋成毅被他气得不轻:“瞎子都能看出来那是围魏救赵之计!我当时要是转头救援,定会腹背受敌,到了那个时候别说吴启深是必死之局,连我手下的弟兄也绝难保全。他自己愚蠢中了敌军的圈套,凭什么要让我的弟兄们跟着一起陪葬!”
“这只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休想就此推卸罪责!”
“够了,都给本王住口!”见到两人还欲争辩,赵怀月直接制止了这种毫无意义的口水战:“武刚,你就是为了报复宋成毅,所以才会一直跟在他的身边?”
“当然!”武刚露出残忍的笑容:“我想尽办法托人调到了宋成毅的军中,又凭借自己的表现成功混到了他的身边。原本我打算趁他睡着的时候一刀宰了他,一了百了,可是后来想想就这样杀了他,岂不是太便宜这家伙了?正巧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降生了,看着他那副宝贝的模样,我当时就决定要从这上面下手,让他好好体验一下失去亲人的痛苦,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