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宋成毅向舒秋娘投去了不信任的目光:“霸儿的玉佩,当时在你的手中?”
“不......不是的,老爷!”舒秋娘慌忙摆手辩解道:“奴家平时和霸儿见面甚少,又怎么会有他的那块玉佩?”
此时白若雪察觉到青黛的神情似乎有些不自然,像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青黛,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青黛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奴婢不敢有所欺瞒!”
可是白若雪看得出来,青黛心中一定是有所顾忌而不敢说。她以前虽然是宋天霸的贴身丫鬟,可是现在已经暂时被安排到了舒秋娘的身边伺候。现今宋天霸已死,没有意外的话她接下去应该会一直留在舒秋娘的身边。舒秋娘虽是小妾,但再怎么说也是一个主子,更何况现在已经怀了宋成毅的孩子。这个时候要是她说出了对主子不利的证词,恐怕今后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了。
考虑到这一点,白若雪便想办法尽可能不让青黛牵涉其中:“当日霸儿丢失了玉佩,他要寻找的话一定会回忆当天去过哪些地方、遇见过哪些人。本官只问你一句:霸儿所提到的人之中,可有舒秋娘?”
宋成毅声色俱厉,犹如洪钟一般大声问道:“青黛,你如实道来!”
青黛身子一抖,答道:“少爷确实提到曾经在西面花园的走廊附近遇见过二夫人,后来奴婢也去那边找了,可是并未找到玉佩。奴婢句句实言,不敢造次!”
“好了,本官已经大致知晓其中缘由。”白若雪据此推测出事情的来龙去脉:“舒秋娘与霸儿相遇后,应该是拾得了霸儿所掉落的玉佩。本官不知她缘何未将玉佩交还霸儿,总之最终玉佩被她藏匿起来了。”
其实白若雪当初调查过舒秋娘的出身,知道她家境贫寒,恐怕是想将这块价值不菲的玉佩据为己有。现在没有直接点破,算是给她留了一个台阶下。
舒秋娘原本就不善言辞,想要自辩却无从下口,又被宋成毅瞪了一眼,便又缩了回去。
“那玉佩留在舒秋娘的身边,原本也无大碍。可是霸儿那天失踪之后,武刚组织下人要搜查众人的卧房,舒秋娘就慌了神。宋家的人谁都知道那玉佩可是霸儿的性命之物,一旦在她的身上查出了玉佩,那她就算长了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
崔佑平算是听明白了:“所以舒秋娘必须尽快将玉佩处理掉!”
“没错,原本是一件稀世珍宝,现在却变成了一个烫手山芋,一刻都不能多留。于是舒秋娘就想到将玉佩从院墙扔出宅子,以此假装成霸儿偷跑出宅子时丢失的。可惜她的力气太小,玉佩并没有被扔过院墙,而是撞到院墙后弹回了院内。”
“啊!”崔佑平总算是明白了:“从这么高摔回地上,怪不得玉佩会摔碎!”
“玉佩摔碎之后,舒秋娘原本应该捡起来重新扔一次,不过她来的时候恰好被修缮屋子的龚木匠看见,他又将此事告诉了宋将军。还没等舒秋娘再次扔玉佩,宋将军就赶到了,她就只好作罢,装成刚来的样子和宋将军一起找霸儿。”
舒秋娘脸色惨白,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角不吭声。
白若雪继续说道:“等到她和青黛发现霸儿尸体的时候,她忽然记起那天我给她诊脉的时候,曾经向宋将军问起寻找霸儿的进展,宋将军也提到过玉佩一事。只要将藏在身上的另外一块碎玉佩放回霸儿的身上,玉佩一事便能就此揭过了。于是舒秋娘就假装受惊动了胎气,在附近找了一个地方休息,让青黛赶回宋家找人。实际上一等青黛离开,她就跑回去把碎玉佩塞回到霸儿的尸体上。当时我看到碎玉佩时就觉得非常奇怪,玉佩既然在霸儿身上,绑匪为什么还要切手指?如果玉佩是后来才放上去的,那就全部说得通了。”
崔佑平仔细琢磨之后,还觉得有些说不通:“不对啊,既然另外那块碎玉佩在舒秋娘手里,当宋将军遇到她的时候,她为什么不直接假装是在那儿捡到了玉佩,借此将事情撇清关系?就算当时太过紧张没有想到这一点,在霸儿的尸体发现之前也有这么长的时间可以处理掉玉佩,她为什么非要留到那种时候再处理?碎玉佩带在身边相当危险,被人发现可就百口莫辩了。”
“按照我的猜测,当时另外那块碎玉佩应该不在舒秋娘身上,很有可能她是在霸儿的尸体被发现之前才刚刚重新得到的。”白若雪将目光移向舒秋娘:“本官猜得究竟对不对,还是由你亲自告诉我们吧。”
“秋娘!”宋成毅有些恼怒道:“你还不如实道来!”
舒秋娘不敢抬头和他对视,只是轻轻点了两下头道:“正如白大人所言,那日奴家偶然捡到了霸儿的玉佩,原本打算想找个机会还给他的,可是后来收在身边忘记了。直到霸儿失踪那天,奴家得知要挨个儿搜查房间,才记起此事,就寻思着要赶紧把玉佩丢掉。后来的事情就和白大人说的一样了。”
她稍作思考后又道:“原本奴家以为此事已了,不过发现霸儿尸体前一晚,半夜听到外面似乎有什么声音,奴家就出去查看了一下。没想到有个什么东西飞过,紧接着一块东西掉了下来,奴家捡起来细看才发现,那东西竟是霸儿另外那半块碎玉佩。奴家觉得此事蹊跷,不敢再将玉佩随便扔掉,就先收着了。到了次日,发现霸儿尸体之后,奴家才借机放回了玉佩。”
“本官明白了,你晚上见到的东西应该就是那只头白乌!”白若雪推测道:“那天叼走半块碎玉佩的也是它。头白乌有送收集品讨好母鸟的习惯,宋将军说你房间附近也有一只,想必那天晚上它就是叼着碎玉佩去母鸟那儿献殷勤,结果受到惊吓之后将东西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