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院内之后,白若雪随口问道:“许满山,令千金呢?”
许满山将她往里屋引:“噢,我家婆娘刚喂她吃饱,在里屋睡得正香。大人,这边请!”
白若雪走进里屋,只见刘喜梅躺在床上休息,而身旁则放着一个女娃子。走近一看,那女娃子应该不满周岁,粉雕玉琢,煞是可爱。
不过她的目光却停留在了女娃子手臂所戴的东西上。
虽然看到了这件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的东西,但是白若雪却不动声色,示意刘喜梅起来答话。
“知道本官为什么今天特意要来问那晚之事吗?”
许满山的眼神有些飘忽:“大概......大概是为了那个管家赔的钱吧......”
白若雪还没说话,刘喜梅就抢着喊道:“大人,民妇和孩子她爹被那管家强诬为偷拐孩童的雌雄大盗,还喊来了一群恶奴想要强夺我儿。幸亏这位郭将军及时赶到,才帮我们两口子解了围。那笔钱是那个管家自知理亏,心甘情愿赔偿给我们的,难不成现在又想反悔,又想说我们讹人?”
许满山忙不迭说道:“我家婆娘说的没错,郭将军也能为我们证明,当时是他自己提出赔我们一笔钱的!”
“本官看过你们三人的证词,也问过郭都头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这笔钱没什么问题,本官也不是为此事而来。”
“那......”
“证词里说你们是从亲戚家做客回来,本官想知道是哪个亲戚?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你们为何前去?何时到达、又是何时离开?”
白若雪说话的语调不缓不急,声音也相当沉稳,一连串普通的问题却让他们夫妻二人显得有些慌乱。
“我、我们是去我家婆娘的妹子家做客。她叫刘喜兰,家住......住城南绿竹坊。我们有些日子没去串门了,那天就约好了去吃个便饭。”
郭四勇想起白若雪之前的问题,询问道:“本官遇到你们三人争吵的时候,都已经是亥时过了一半多。身为本地居民,你们难道不知道那个时候已经宵禁了吗?”
“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不在那边留宿一晚,等第二天再回家,而是要故意犯禁?”
刘喜梅突然来了一句:“我们离开的时候,还没开始宵禁。看看时间还来得及赶回,就不打算给妹子家添麻烦了。”
“什么?”郭四勇立刻抓住了话柄:“现在还是夜长日短,所以宵禁时间是从亥时开始到次日寅时为止,等到夏天才会推迟到子时。绿竹坊距离此地仅有一刻钟的脚程,你们既然觉得来得及赶回,离开的时间应该在戌时七刻不到。缘何亥时不到离开,却在亥时四刻依旧还在庄家附近?这其中,整整相隔半个多时辰之久!”
郭四勇不愧是常年在城南巡逻的,对周边的一切相当熟悉,把白若雪想问的问题全都问了出来。
“我儿要吃奶!”
“草民尿急去解手了!”
两个人争着回答,却给出了两个不同的答案。
白若雪知道问话有了效果:“为何你们二人所说的不一样?而只是解个手的话,需要这么长时间么?”